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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弟?可是那位未到弱冠之年便已到築基八階的奇才?」步榮華有些詫異。
楚高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是,他曾是我們楚家這一代最有天賦的人,若沒有發生那件事,楚家的家主之位應是他坐才對。」
「什麼事?」講故事的人尤其喜歡步榮華這樣的人,總是會適時地丟擲問題讓人知道他在認真專注的聽,還不至於讓故事顯得枯燥無聊。
步榮華沉聲長嘆了口氣,他的思緒被拉到十四年前那個夏日夜晚。
蓉城一到夏日便就悶熱而潮濕,多走兩步,身上就蒸出一層黏膩的汗,那日楚家六爺楚肅握著一把劍從六院裡出來,朝正廳狂奔而去。
趕過去的時候,他衣裳後背處都浸出了一團水色,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滾下結實的面板,砸在地板上,像是要將地板都砸出個坑來。
當時的家主還是楚和風,那時候楚和風頭髮都還是黑的,楚六走過去跪到了楚和風面前,開口請求楚和風:「阿祖,嬌嬌是你看著長到現在的,她品性純良,軟弱膽小,俗話都說三歲看老,她今年剛好是三歲,阿祖你能從嬌嬌身上看出一點欺師滅祖,殘害全族的樣子嗎?」
前兩日,楚家出了件怪事,養在牛棚裡的牛突然口吐人言,說「楚家嬌嬌命中帶煞,欺師滅祖,泯滅人性」,說完之後那頭牛便去世了,此話剛好被兩個打理牛棚的下人聽到了,立刻就將這話傳了出去,最終傳到了楚和風耳朵裡,楚和風當時就叫人去帶走了楚嬌嬌。
「我們太/祖平日很好說話,唯獨在對待楚家的事情上,他就特別謹慎小心,所以當時無論我六弟怎麼求,太/祖都沒鬆口。」楚高長嘆一聲,「我六弟其實跟我太/祖很像,只是他護著的是他那個小家,太/祖當時下令要處死六侄女……」
當時夜色極深了,廣闊無垠的蒼穹之上,繁星無數,女人的痛哭聲尖叫聲響徹黑夜,那是楚六的妻子林意棉的聲音。向來溫婉似水的女子,頭髮散亂,眼睛通紅,帶著一身的狼狽悽厲地叫著「嬌嬌」!
大抵是這叫聲太過慘痛,便就叫醒了楚六這輩子的反骨,他手裡握著的長劍被拔/了出來,破空斬去,怒吼出聲:「誰敢傷我妻女!」
「然後我六弟就反了,他要帶她們離開楚家,最後……太/祖沒有同意,六弟朝太/祖動了手,就被……一劍穿心而過!」楚高抬起顫抖的手捂住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房間裡寂靜到只剩下窗外傳進來的清脆雨聲,半晌之後步榮華才開口道:「當時說是楚六爺身染重病,原是……」步榮華沒說下去,而是換了個問題,「那楚嬌嬌呢?」
楚高將手放下,搖頭:「死了,弟妹抱著她,被太/祖一劍穿心,當時弟妹抱著嬌嬌倒在地上,眼睛裡全是血淚,她看著太/祖一邊哭一邊笑著說,今日你殺我全家,這份血債,終有一日要用楚家全族來償!」
步榮華眉頭皺了皺:「敢問六夫人是哪家的女兒? 」
「她是苗疆女。」楚高終於說到了重點,他攥緊了拳頭用力放在桌面上,「她在臨死之前給我們楚家下了血咒!如今,如今詛咒應驗了。可這事,這事怎麼能這樣算,我們楚家本不想對他們動手,只是預言都出來了,太/祖不可能拿楚家全族的命去賭啊。 」
楚高說著便看向步榮華,「步掌門,若是你,你會拿洞真墟所有人去賭嗎?」
步榮華原本內心還覺得楚和風也太不近人情了一些,可聽到楚高這個問題之後,他剛剛那些不理解的雜念被一擊必殺,若換作是他,他也容不下一個楚嬌嬌。
「敢問,那是什麼牛啊?為什麼一頭牛說的話,大家就都信了?」楚微在旁邊小聲的發言。
「是——」楚高正要出聲解釋,突然靜了聲,方才楚微一直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