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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教學樓最靠近學校外牆，後方有一大片小樹林。

季桃穿過小樹林，將外套包裹著的盒子放在草地上，再是拿出手機給林願發資訊——

我有東西給你。

外牆的那邊，傳來斷斷續續的人聲。

季桃心下好奇，將耳朵貼在牆壁上。

依稀聽清，是一道嗓音偏甜美的女聲。

她嘴裡說的內容斷續，大意是洗乾淨了什麼外套和t恤，要還給另外一個人，還給另外一人帶了親手烤的餅乾，自己很不容易很辛苦之類的。

季桃嘖了一聲。

這片牆之外是荒郊野嶺，沒誰會吃飽了撐的來這裡約會。

那麼帶東西來的女生，只有可能是外校的學生，而要接受東西的人，則是本校的男生無疑。

明白了大概後，季桃沒興趣再聽牆角，抱起巧克力，打算挪個窩。

清冽聲線響起的那一瞬間，季桃所有的預備行動，都徹底作廢。

「我回去了。」

淡淡的，幾乎不透情緒。

再然後，她收到林願的回信——

在教室嗎？

季桃顫抖著手發：【在】

林願：【馬上來】

外牆那邊的女生，大概是生氣，大喊了一聲：「林願！」

季桃抓緊了手機，咬住嘴唇。

牆的另一邊，少年提著手提袋，淡漠的表情，眨眼如春暖花開。

他的視線落在被扯住的衣擺上，薄唇上翹，漆黑的眸中透出興味，語氣懶散而又玩味的。

「這麼喜歡我啊？」

「你……」祈霜的手訕訕鬆開，垂了下頭，頂著意味不明的視線，將手中的禮盒緩緩遞出。

「至少…把餅乾拿走，我…我真的烤了很久，要是你不吃，就只能丟了。」

「那丟了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腳步聲同時響起。

祈霜一愣，不敢置信地抬頭。

不過兩步，林願垂眼瞥了眼手機，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改變了主意，噙笑轉身。

他伸出手，溫聲說道：「拿來吧。」

祈霜動作遲疑，花了足有十幾秒，才將盒子放在他手上。

「謝謝，」林願看向她，「對了，祈霜。」

祈霜一瞬睜大了眼。

「下次來的話，記得走側門，」他隨意加了句，「我懶得翻牆。」

祈霜連呼吸都屏住。

「下次來，是……」

「嗯……」少年拖著腔調，懶懶應聲，「可以做點巧克力味的，最好……再做成卡通的形狀。」

「好…」祈霜捧住臉，不敢置信般，又應了一聲，「好！」

林願將盒子放進手提袋，又將袋子隨意一甩，先扔進了牆內。

嘭的一聲悶響。

像是砸到什麼柔軟的東西。

他沒多想。

翻過牆後，果然只是草坪。

袋子正靜靜躺在上邊。

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

高一a班的教室內，寂寥空曠到只有一人。

上午的溫度適宜，不冷也不燥，某人的腦袋上，卻蓋了一件校服外套。

外套正隨著身子不斷起伏，頗有頻率。

林願腳步微頓，不過幾秒，加快了步伐。

掀開外套，一切原形畢露。

季桃埋著腦袋，正不斷在拆巧克力的包裝，動作極快。

拆一顆，吃一顆。

看到他來，也沒有絲毫停下的念頭。

「桃——」

「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