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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行風愣在原地,手足無措地彎下腰想去撿地上的玻璃碎片,陸知輕一把推開他,語調徒然變高:「滾出去。」
陸知輕冷冷地看著莫行風。莫行風假裝聽不到,彎腰去撿鋒利的碎片。他的手在抖,一片片把碎片撿起來,捧在手心,絲毫不害怕會割傷手。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陸知輕趕他走。
莫行風死皮賴臉地呆在他家裡住了好幾個月,陸知輕煩他,每天和他說的話不超過五句,兩個人簡直就是同住在一個屋簷底下的陌生人。陸知輕沒有理由趕一個和他有所牽連的精神病離開他家,他辦不到,也不想費這個力氣。
陸知輕並沒有因為莫行風撿東西的行為原諒他一絲一毫。「這個是青月送給我的,現在好了,我唯一的念想被你打碎了。」陸知輕揪著莫行風的衣領,毫不客氣地往他臉上揮了一拳,莫行風頓時鼻血直流。
「我,我不是故意的。」莫行風出院後口吃的毛病一直改不掉,講話斷斷續續,明明已經組織好的語言到了嘴邊卻結巴半天說不出來。他很著急,他知道自己錯了,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莫行風捂著鼻子,聲音逐漸弱下來:「我睡、睡不著,我想,想去你的床……床上睡覺,不,不小心打碎了……」他眼裡蓄滿了眼淚,一邊說一邊往下掉。可惜陸知輕沒有因此可憐他,厭惡的情緒反而更加強烈。「誰讓你去我的房間了,這麼一說你還是個慣犯?」陸知輕氣得想笑,他和莫行風住在一起時早就告誡過他不要進自己的房間。
莫行風呆呆地看著陸知輕把碎片倒進一個小袋子裡包起來,小心翼翼地裝好。他的大腦轉不過來了,宕機了。莫行風見到過徐青月,徐青月活得好好的,毫髮無損,至少不像他一樣不人不鬼。他不明白,為什麼陸知輕這麼對他?
陸知輕放好珍藏的東西後,轉身發現莫行風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好像傻了一樣。他怒氣更甚,拽著莫行風的衣領到門口。門外寒風瑟瑟,莫行風身上的衣服更是單薄。他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處境,急忙扒著門求饒:「不要!不要、趕,趕我走,輕輕……」
陸知開他,回屋裡翻找起來。莫行風以為他逃過一劫,深呼吸忍住眼淚,想撐起笑容討好陸知輕,沒想到對方把一袋子東西塞在他手裡,罵了一聲「滾」。
「帶著你的藥,你的病曆本,你的東西,滾出我家。」陸知輕的胸口上下起伏,氣得不輕。他受夠了家裡有這麼個拖油瓶的日子,他真的恨極了莫行風。
莫行風搖搖頭,試圖為自己爭取一點機會:「我生病了,你不能……不,不能這樣對我。」他的鼻血沒有止住,血液和眼淚混雜在一起,看起來狼狽不堪。
沒想到陸知輕聽完這話笑了,笑得放肆,笑到讓莫行風都害怕。他指著自己的左耳,嘶吼著:「知道這是什麼嗎,老子的耳朵,聾了,因為你被打聾了!你現在跟我裝什麼可憐呢,嗯?還有我的燒傷,我媽,哪樣跟你莫行風無關!你該死,你應得的,你變成這樣就是咎由自取!」陸知輕罵得越來越難聽,臉上一片通紅,生理眼淚隨著他激動的聲音悄然滑落。
「對不起,對不起……輕輕,我、我對不起你。」
陸知輕把他推得離家門遠了一點,看向他的眼神裡沒有剛才的憤怒,反而是濃得深不見底的恨意。他最後對莫行風說了一句:「別噁心我。」隨後把門甩關。
莫行風低下頭,往袋子裡扒拉著什麼,好像在尋找陸知輕留給他什麼特別的東西。然而他都快把袋子翻爛了,什麼也沒有找到。他想敲門,想說話,卻發現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塊東西,讓他連哭都哭不出來。
他不是變態,他是真的睡不著。儘管每天都在吃藥,可是莫行風依舊感受不到病情的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了。每天都頭暈眼花,體力不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