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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輕不再逃避,隨後在對方的注視下拿出了助聽器,緩緩戴上。
外面的雨逐漸停了,午後的陽光逐漸從雲朵的縫隙中透出。莫行風伸出手,心疼地摸了摸陸知輕的耳朵,他不敢想像這段時間對方是如何在沒有自己的日子裡一點點撐過來的。
如果自己再不想起來,永遠地將陸知輕排斥在生活外……莫行風不敢再想。
「我把你送到戒同所後,就被人打了,耳朵在那時就有些聽不清,」話說到這,陸知輕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忽略莫行風眼裡的水光,繼續說道,「你剛出院那會兒我不在,是因為我……」
話說到一半,陸知輕瞳孔一縮,下意識看向別處,似乎不願再想起令他痛苦的記憶。
「不要一個人消化情緒,告訴我。」莫行風溫柔地說,將陸知輕的手拿起,輕輕蹭著自己的臉頰。
陸知輕深呼吸,意識到面前的莫行風已經恢復記憶,終於像絕了堤的洪水,將心中所有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哭得徹底。「我被陸梁送進類似你當初受難的地方,他折磨我,想讓我低頭,去跟別的姑娘結婚,可是我……我心裡還有你。」
「他打了我,後來我又莫名其妙被不認識的人揍了一頓,耳朵從那時起就更嚴重了。」陸知輕想起當時的切膚之痛,抹著眼淚訴說的樣子像受了委屈的小孩找大人出頭。
莫行風再一次抱緊陸知輕,手指撫著對方柔軟的髮絲,低聲道:「有我在,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我們還會分開嗎?」陸知輕喃喃。在他心裡,被不被欺負是次要,他是真的怕了。他怕現在的重逢不過是一場夢的泡影,莫行風會像噩夢裡一樣拋下他轉身離開。
莫行風知道他在擔憂什麼,於是捧著陸知輕的臉頰,在他的額前虔誠吻下,鄭重地說:「我發誓,我們不會再分開,永遠在一起。」
陸知輕的心怦怦直跳,兩人灼熱的目光撞在一起,臉上不約而同地浮起了紅暈。莫行風想親他,不巧外面陸陸續續有人進來,只好拉著陸知輕往外走。
「我挑了個好地方,你現在可是當著佛祖的面起誓了。」陸知輕笑著說,舉起十指緊扣的手,心像是被甜蜜灌滿,從未有過的滿足。
下坡的山路不好走,莫行風怕陸知輕腿腳不方便,揚言要揹他。
「你少來了,小心我們倆一起滾下山,比走更快。」陸知輕捏了捏莫行風的鼻子,後者沒好氣地回捏回去,兩個人邊走邊鬧,沒個正形。雖然沒背陸知輕,但莫行風還是注意扶著對方,生怕他再受傷。
第二天,莫行風獨自一人再次來到寺廟,為陸知輕求了一張平安符。陸知輕執意要陪他一起來,但遭到了莫行風的極力反對。對方霸道地聲稱如果陸知輕再違反他的命令,就要把那塊絆倒陸知輕的石頭帶回家儲存收藏。
「行風,我想帶你見一見媽媽。」某天夜晚,陸知輕在臨睡前突然說道。他似乎想通了,不再因為想起母親而愁眉苦臉,仔細把玩莫行風的手指。
「阿姨她……還好嗎?」莫行風想起那個瘦弱膽小的女人,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欺負陸知輕的小混混,雖然他當時確實有點渾。「媽媽她,在發生那件事的同一年去世了。」
莫行風頓時睡意全無,驟然清醒。「什麼?」
「是我的錯,我不僅害了你,還害了她。」陸知輕嘆了口氣,將當年的前因後果重新說了一通,心裡暢快不少。「媽媽這輩子沒享過福,如果不是我造孽,她不會想死吧。」
莫行風不語,默默地抱緊了陸知輕,生怕對方從自己的面前消失。
「明天,我們一起去看她。」陸知輕笑了笑,啄了一下莫行風緊閉的嘴唇。
陸知輕母親的墓碑在墓園的角落,一塊有被樹蔭遮擋的地方。兩人專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