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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川立刻渾身發涼。
他認識這種刀柄,這是一種細長的剔骨刀。
或許是他想錯了,可他不敢冒一絲一毫的險,他承受不起那樣的結果,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男人很警惕,不時回身四望。周望川慢慢接近他,出拳如風,揍暈了他,把人拖到偏僻的角落裡。
男人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捆得結結實實,腳邊扔著那把剔骨刀,周望川正站在旁邊,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我可以給你錢。」周望川直截了當地說,「只要你再也不去找他。」
男人認出他是那晚巷子裡的路人,聽到他這話,頓時露出瞭然又猥瑣的笑:「喲,小兄弟,你和我兒子是啥關係?為啥這麼幫他?」
周望川抬起眼皮,冷靜地看著他:「開價。」
男人嘿笑著說:「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二十萬。」
「這麼少?」
男人一愣,眼裡露出貪婪:「三……三十萬。」
「嘖。」周望川搖了搖頭,「你是真沒見過錢吶。」
男人眼裡滿是狂熱:「五十萬!」
周望川對著地上的刀踢了一腳,剔骨刀直直地往前滑,停在男人被捆住的手邊。
「我給你一百萬。」周望川說,「只要你答應,永遠不來找他。」
男人忙不迭地點頭,連聲答應。
周望川說:「錢用完了,可以來找我。只要你不去找他,要多少錢都可以。」
他這樣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張卡,仍垃圾似的往地上一扔。
男人眼睛都紅了,手腳被捆住,他便匍匐著蠕動過去,用嘴叼起那張卡,涎笑著說:「當然,當然!」心裡卻道,哪裡來的冤大頭。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周望川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我能拿出這麼多錢,當然也就還有其他的手段,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和他有任何的聯絡,你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得給我吐出來。」
他明明是笑著,男人卻感覺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周望川撿起地上的剔骨刀,往他身上一劈,醫生的手精準又穩當,繩子盡數斷裂,掉在地上。
刀光閃過,男人呆在原地,尿騷味散發出來。
周望川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拎著刀走了。
後來,男人連第一個百萬都沒花完,就在賭場因故意傷人罪被捕入獄。
但那把細長的剔骨刀,卻是周望川這些年來揮之不去的噩夢。
第二天早上,車子停在酒店樓下,商暮拒絕了周望川的陪同,自己上樓去收拾隨身物品。
進入房間後,他的目光立刻落在花瓶上。昨天沒有剪枝換水,玫瑰花顯得無精打採。
商暮拿起那十二枝花,閉上眼睛,深深地聞了一口花香。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把花丟進垃圾桶。
收拾好衣服離開酒店時,他虛弱卻又如釋重負。
他親手銷毀了自己的把柄。
只要他不承認,便無人知曉他的弱點。
第14章
當周望川在學校外的巷子裡,用一百萬打發走商暮的賭鬼父親時,他與商暮,其實並沒有在交往。
甚至,他在目睹商暮與別人交往。
自上次在酒店外碰到商暮和同校男生後,周望川又見到了那個男生許多次。
那個男生名叫傅年,和商暮是同一個學院,不同專業,比商暮大一屆。每半個月,商暮都會和傅年出去開房——還會讓周望川去接。
周望川不知道事情是怎麼開始的,那天他在校醫院值班,接到了商暮的電話。
「學長。」電話一接通,商暮就低低地喊他,聲音虛弱得近乎氣音,「你現在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