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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良現在感覺,不要說是一頓飯,就是領著成鈺去吃天價海鮮都無法報答她為沐沐做的事——她每一句話的背後,都付出了時間精力查證。
「上個月,我寫了舉報信遞交他們縣監察委,監察委立案調查後,親子鑑定一做就露餡了。他們現在已經被刑事拘留了,檢察院估計會在這個月的月底提起公訴。」
「他們能判多久啊?」
「詐騙罪怎麼也要三年以上,而且他們拋棄了烈士子女,肯定會被加重。另外,他們除了要返還一次性撫卹金和定期撫卹金,還要面臨高額罰款。他們的兒子一直享受烈士子女加分,低分投檔,一系列學籍都會被取消。」
「謝謝。」溫良激動到落淚,她看著那張照片,想買個相框裝起來放到沐沐房間,「我能留下它嗎?」
「我就是來給你送這份資料的。」成鈺說,「你可以告訴沐沐,她的爸爸媽媽沒有拋棄她。」
「是啊,她這麼好。」
成鈺在工作之餘整理這份資料時,唏噓不已。福利院的孩子沒有好的教育資源,大多數初中畢業就會去學些技術,再找份工作。沐沐十六七歲就去了工廠,成鈺想起溫良講過的工廠環境,只恨當年的工作人員輕信了這家人的鬼話,沒有戳穿他們的謊言。
她見溫良還在落淚,故意沖對方眨眨眼睛,「說起來,你可真得請我吃一頓大餐。」
「請,你愛吃……」溫良話說到一半,反應過來,「是你查的楊博?他真的是間諜?」
「我們一直以為他是收了點黑心錢,在國內攪混水。後面發現了別的證據,他借著報導的幌子,蒐集了一些機密。」成鈺含糊道,「不過這件事我就不能說了,你也不要對別人提起。」
兩個人去吃火鍋,溫良開了一瓶啤酒遞給對方,「我敬你。」
成鈺接過來,見溫良漆黑的眼眸裡映出餐桌上方的暖色燈光,笑著和她碰杯,「敬正義。」
她和成鈺聊到凌晨,又喝了酒,就留成鈺在自己臥室住。等她睜開眼睛,看見沐沐房間的窗簾在晨光裡印出一片星星。睡了一個好覺的溫良,洗漱後倒了杯溫水,拿起茶几上放著的英語詞彙書,開始背單詞。
不知道是不是過了三十歲,背單詞的速度挺慢的,也可能是沒有讀書時專注。溫良讀高中時,時間要掰成兩份,一份打工生存,剩下的那一份只能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好好利用。不過她現在雖然沒有那個時候的記憶能力,卻比學生時多了一份底氣。
溫良打算把備考當成一種休息,工作之餘看看書,先將課程內容撿起來。
「變笨了呀,以前背起來可快了。」
背完一頁書,溫良喝著水,拿起手機點開了微博。楊博已經大半年沒有更新過了,他的上一條微博是呼籲網友不要再騷擾他的家人,還在評論區透露自己有輕生的想法。溫良覺得他不會去死的,畢竟沐沐離開時,是那樣乾脆,或許她唯一的猶豫,就是要不要和自己告別。
網友評論:「你死了又能證明什麼呢,你只有一條命,可因為你的報導,好幾個人真的死了,你能還得清嗎?」
楊博回覆:「人又不是我殺的。」
「那又不是我們逼你去死的。」
……
溫良看著他之前的道歉微博,楊博如果在沐沐去世後道歉,宣告對沐沐的報導有所偏頗,自己也許就不會這麼強烈地想要報復他。
只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她不能理解楊博為什麼明知報導錯得離譜,不僅不肯道歉還僱水軍誣衊沐沐;楊博也永遠不會知道,曾有人自願成為他報導裡的當事人,捲起了一場足以殺死自己的網暴。
他現在應該會記得沐沐是誰了。
溫良放下手機,又拿起單詞書。比起英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