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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生拉開布簾,似笑非笑地對朵塔娜做了個請的姿勢。
朵塔娜此時背上滿是冷汗,還沒從剛剛的殺氣中恢復過來。而那道聲音雖輕緩,用詞得體文雅,但實際上並沒有允許別人拒絕的意思。
但是,她可是氣勢洶洶地過來找這兩位中原人算帳的,這時候灰溜溜地按照別人的話客客氣氣地去見人家,豈不是顯得很丟臉嗎?
她對葉秋生心生畏懼,又直覺般地不敢對那道輕緩聲音的主人無禮,一番惱火只好對著圍觀的人去了。
朵塔娜惱火地轉頭沖還在圍觀的眾人呵斥了一聲:「看什麼看,做自己的事情去。」
「這位姑娘,公子有請。」
四周的人散去,葉秋生臉上帶著笑容,再次出聲。
朵塔娜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正主還沒見到,就被對方的護衛嚇住了,怎麼說都有點丟人的意思。她冷哼了一聲,進了帳篷。
帳篷中點著盞油燈,暖黃色的燈光中,聲音的主人,也就是她氣勢洶洶前來找茬的物件正坐在燈後。
朵塔娜也聽說,被克朗他們帶回來的中原人中,那名受重傷的中原官人是中原的貴公子,長得十分好看。但別人說究竟是別人說,到底比不上自己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的感覺就是,對方果然長得比別人說的還好看。
暖黃的油燈光後,披著白色外袍的青年豎著玉冠,手中握著一卷古冊。聽聞她進來,青年合上手中的古冊,抬眼看了過來,微微頷首:「請坐。」
這人看著很年輕,舉手投足帶著一種讓人相形見絀的貴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在金唐也是一名官員的緣故,他說話雖然溫和,措辭也文雅,但無形中卻讓人下意識地遵循,不敢違背。
朵塔娜沒有意識到自己下意識地遵從青年的吩咐,坐得端正。
葉秋生扮演護衛也算夠格,沒忘記自己現在身份是百里疏的護衛,站在帳篷外抱著刀,並沒有進去。
但他耳音敏銳,百里疏和朵塔娜的交談,雖站在帳篷外仍聽了個清楚。
他嗤笑一聲。
連糟老頭都不一定搞得懂百里疏這個人,朵塔娜這種江湖小丫頭,恐怕將自己老底被套了個乾乾淨淨都沒意識到。
——或許不需要用「恐怕」這個詞,而是就是如此。
朵塔娜氣勢洶洶來,皺著眉頭沉默離去。
葉秋生掀開布簾,鑽進帳篷中,盤腿在鋪在地上的羊毛氈上坐下,抬眼看向重新翻開古冊看起來的百里疏。他瞅了一眼百里疏手中的書,書雖然古舊,卻並非什麼修仙功法陣圖,只是一卷普普通通的地方風俗縣誌。
「知道什麼了?」葉秋生懶散地開口問。
他就是習慣和百里疏說幾句話,其實並沒有指望能夠得到什麼回答。若是朵塔娜和那些布依克族人在此,就不會覺得百里疏像名金唐官員了。
一不需要偽裝,這人的眉眼瞬間又封上了雪一樣,冷冷淡淡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他垂著眼看書的時候,看上去分明像脫身紅塵的世外仙人。
雪一樣,冰刃一樣。
就是不像有血有肉的凡人,更不想溫文爾雅的金唐官員。
沒想到百里疏居然開口了,他修長的指尖泛黃的古冊翻過一頁:「阿穆,傍晚那個女孩子。她的眼睛據說是納姆的祝福,能夠看到納姆的旨意與預示。」
「納姆……」
葉秋生唸了一遍佈依克族人信奉的神靈。他也聽說過曾經九玄門在克拉卓瑪招納弟子,結果對方拒絕加入九玄門的事情,對布依克族的信仰也有所瞭解。
在修仙者看來,信奉神明,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因為修仙最終目的就是想要成為神靈,長生不死,那麼自己信奉自己,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