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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一個圓圓臉的小姑娘除外。
她請他吃紅豆湯,眸子光潤黑亮,清晰地倒映出一個孤冷清寒的少年。
他看到那個眸子裡的少年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笑起來這樣開心的時候。
他靜靜地看著她長大,默默旁觀,不敢吐露絲毫。
他人生中的一切皆是押在賭局上的賭注,包括感情。
他最好的命,就是上天讓他贏了那場賭局,讓他踏過屍山血海後能爬上那個位置,而不是成為屍山血海的一分子。
&ldo;喜歡&rdo;是什麼?他冰冷幽暗的人生裡,不配有這種東西。
然而就在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的時候,中秋節帶著酒氣與香氣的午後,他在床上睜開眼睛,看到的人是她。
她睡得很沉,臉頰泛著緋紅,唇微微嘟著,好像在夢裡遇上了什麼很不滿意的事。
整個人就像一壺用牡丹花瓣釀的酒,酒未全熟,花瓣嫣紅如醉。
……是你啊。
……是上天心軟了嗎?把你送到我面前。
計劃從此岔出去一點小道,她從此和他綁在了一起。
但他不想讓她上賭桌,這樣,就算他有一天輸掉了身家性命,她也不必為他陪葬。
所以,他在明面上冷淡她,疏遠她,不遺餘力地在兩人之間劃下一道道深深的溝壑,每一道最深的地方都藏著他暗暗的祈求‐‐
等等我……等等我,卿卿。
等我徹底掌控這個天下,等我清除所有隱患,等我拔去周身所有尖刺,我就可以真正地擁抱你,給你最後的幸福。
他一直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然而他沒有想過,她不等他了怎麼辦。
興慶二年,他從蜀中平叛歸來,扔下凱旋的大軍,只率領心腹御林軍疾馳入京。
她的身體不知怎麼樣了……他離京的時候,她的風寒已經好些時候了,太醫只知道讓她調養,卻一直沒什麼起色。
他這次從蜀中帶來兩位名醫,可以給她好好調理一下身子,一個風寒都能病那麼久,這身子著實是弱得不像話。
或者,尋個什麼藉口,讓她多動一動?
他腦子裡還轉著這樣的念頭,就聽見了鐘聲。
鐘聲沉重,像來自的哭聲。
這是喪鐘。
只有皇宮的主人薨逝,才會敲響喪鐘。
難道是太后?不,他走的時候太后明明還好好的,無論是人還是貓都胖了一圈。
大腦有自己的意識,阻止他再往下想。
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冰塊封凍住他整個人,他感覺到自己的頭腦十分冷靜,他想:沒什麼,可能只是寺院的鐘聲。
他直接去了大殿,打算先處理些政務。
然而有宮人跪在他的面前,滿面是淚:&ldo;陛下,皇后娘娘她……薨了。&rdo;
他抬起一腳便將那宮人踹翻在地:&ldo;若再胡言亂語,拖下去砍了。&rdo;
他是明君,很少會砍人。
腦海里隱隱有個聲音提醒他這樣不對,但那個聲音轉瞬就被壓制住‐‐沒什麼不對,皇后年紀輕輕,怎麼可能會薨逝?紅口白牙詛咒皇后,砍了算什麼?凌遲都不足惜。
然而接二連三都有人來告訴他這件事,最後在越太后宮裡,越太后拉著他的手,垂淚道:&ldo;去送送她吧,到底是夫妻一場…&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