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嘆無常,釋然而行入宅門(第1/3 頁)
9月的嶺南依然酷熱難耐,湛藍的天空中不見一絲雲彩,連州港也是一如往常的繁忙。
隨著大大小小的貨船靠岸,靠海吃海的商人們賺的盆滿缽滿。
碼頭旁的涼棚裡,一個身穿黑色絲綢長衫的中年男人正在焦急的張望著海面,他腰間纏著的白色麻布十分的顯眼。
站在他旁邊,身穿黑色短打的圓臉小廝一邊給他打著扇子,一邊問道:
“廣智叔,看這點兒,船也該到了啊!
您說,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中年人便是連州謝氏的大管家趙廣智。
他聞言立刻呵斥:
“呸呸呸!鵲灰你會不會說話!趕緊呸呸呸!”
圓臉小廝鵲灰立刻縮縮脖子,連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呸呸呸!百無禁忌!呸呸呸!”
趙廣智看他做完,才瞪了他一眼說道:
“這艘是遠洋郵輪,從英吉利開過來的。路上停船補給難免會耽擱一時半刻。”
隨後趙廣智又頹然的嘆口氣說:
“唉!少爺3年未歸家,沒想到連老爺的最後一面也沒見著!”
說到這裡,他的眼眶紅了。
“雖然咱們託了英吉利領事館的人,聯絡到了少爺的學校,讓他速歸。
可是這山高路遠,終究還是沒趕上啊!”
趙廣智黝黑清瘦的臉上透著悲傷。
想到自家老爺和少爺父子之間相處的種種溫馨,忍不住的感懷神傷。
“咱家少爺性子內斂,如果得知老爺已經仙逝,不知會如何悲痛……”
老管家的擔憂,謝易知在船上無法感知。
但他卻能從原身的靈魂中感受到他對父親那彆扭的孺慕之情。
謝易知的父親謝敬堯和自己的父親柯家老船王一樣生性風流,一妻二妾享盡齊人之福。
但是他們卻又不太相像。
他的父母是家族聯姻,實在是談不上感情深厚。
父親生性風流,經常登上港城娛樂八卦的頭條。
而母親是一個生性浪漫,十分注重個人生活品質的人。
雖然對他十分疼愛,但他依然從小就讀寄宿學校,身邊大部分時間陪著的都是家裡的傭人。
所以他從小便十分獨立。
謝易知卻是在父母親的悉心教導下長大的。
因為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嫡長孫,謝易知從小便師從名師。
謝敬堯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並且風流成性,處處拈花惹草。
但是對他確實十分的疼愛。
所以在謝易知心中,即使父親一次次傷害母親,雖然他也恨,但他卻無法否認謝敬堯是一個好父親。
謝易知生性敏感內斂,他就在這樣矛盾情感的沖刷下,擰巴的長大了。
直到遠赴英吉利求學之前,他依然沒辦法從自己鑽進去的牛角尖中再鑽出來…
原本他以為對父親的矛盾情感,會被時間沖淡。
但是一通“父病危、速歸”越洋電話,一下子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於是,對不能在父親床前侍奉的愧疚,和長途跋涉的辛苦勞累,讓謝易知在船上一病不起……
想到這裡,換了芯子的他嘆了口氣。
也罷,時也命也。
既然因緣際會的來到這個時代,那麼就替謝易知好好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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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汽笛聲再次響起,卡蓮那號終於靠向連州港。
隨著這艘龐然大物的抵港,也讓岸邊更加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