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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木見狀,急急地搖手:「不,到你房間裡有點……我們在外邊說吧。」
我看看村木,總覺得他的神情有點反常,兩人看起來都很慌張。
「我想去沖個澡,恐怕要勞你們等一陣。」我對村木說。村木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回答沒關係。
我關上門,向浴室走去。
他們是在懷疑我嗎?我覺得那兩個刑警像在打什麼主意,說不定是個圈套。
為了對抗他們的圈套,我也必須開動腦筋。我脫下睡衣和內衣丟到一邊,交替洗著熱水澡和冷水澡,腦子裡的麻木似乎有所緩解。
我換上毛衣和牛仔褲,披上外套,再次開啟門。
「久等了。」
「哪裡,給你添麻煩了。」村木露出親切的笑容。但他目光銳利,顯然頭腦靈活,是個必須留神的人物。
我和兩人一起走下公寓的樓梯。途中我腳步蹣跚,手扶著牆壁。
「你沒事吧?」磯部盯著我說。
「有點宿醉而已。」我回答。這也並不全是謊話,只不過醉的不是酒精,而是鎮痛劑。
我不知道磯部有沒有聽懂我的回答。
「是去警察署嗎?」出了公寓,我向村木詢問。
「不用不用,不需要這麼麻煩你。」村木回答著,向高架鐵道下的大街望過去。「找個咖啡館之類的地方談談……那家怎麼樣?」
村木指的是街邊的一家咖啡館,那個叫黑梅的雜誌記者採訪我時去過。
「那家很貴呢。」我說。
村木笑了:「不用擔心,請你喝點咖啡而已。」口氣很輕快。
我想忠告他說那家不但價格貴,咖啡味道也不怎樣,但轉念一想又作罷。反正不是自己出錢,再喝一次也無妨。
我們走進那白色西式風格的建築,坐在面向大街的臨窗座位上。村木也沒問我的意見,一落座便向侍者點了三杯咖啡。
「那麼,請再說一次發現遺體那晚的事情好嗎?」村木口氣悠閒地說。
我開始述說起來。這些話我當時跟警察說過一回,後來又跟黑梅說過一回。
那天晚上,我碰巧走在目黑區鷹番的路上,在公園發現了奇怪的東西,走近一看,是年輕女孩的屍體。
這種時候不能企圖矇騙過關。我坦白直率地述說著證言,只對不想說的事閉口不談。可能的話,把不想說的事預先忘記最為理想。
幸運的是,這個場合不想和警察說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我以前認識樽宮由紀子。
我一邊重複說著幾乎都是真實的證言,一邊觀察眼前兩位刑警。
村木年約三十六七歲,因為沒有美容師能燙出這種亂蓬蓬的頭髮,想必是自來卷。橢圓形的臉上,細長的眼睛呈八字形捱得很近。唇邊始終浮著笑容。
這樣抿嘴而笑的男人我很熟悉,和醫師同樣的性格,頭腦明敏,長於諷刺。
磯部大概比我年輕,中分頭,倒三角形的臉,個頭比村木高,是個容貌頗為端整的美男子。
儘管如此,他卻一看給人不可靠的感覺,原因不僅在於他那張年輕的面孔,還在於他的眼神。他的眼神總是遊移不定。
現在也是這樣,他時而看著我,時而看向窗邊,時而仰望著天花板,與舒舒服服地架起腿來的村木相比,委實不夠沉著。
不對,我重新思索起來。磯部可能平時並不如此,只是現在緊張而已。
但他有什麼緊張的必要呢?不過是詢問遺體發現者的證言,視線會如此遊移不定嗎?磯部雖比村木年輕,卻也不像是第一次來聽取事由的菜鳥刑警。
我心想,可能因為是重要的任務他才緊張。倘若執行的任務極為重要,是推進搜查的關鍵,年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