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諷刺(第1/2 頁)
“清姐……清姐,你還在聽嗎?”
盛瀾清差點沒笑出聲。
還有這種好事?
她在崑曲方面的發展,目前遇到了瓶頸。
無論唱腔還是身段,都達到了國內的頂尖水平。
一昧地上臺,對她其實並無多少好處。
只是觀眾都要衝她的場來,劇院那邊也不敢放她休假。
“我在聽啊。”
盛瀾清漫不經心地起身,換了白色的羽絨服,領口處圍了毛絨絨的紅圍巾。
“但顧老師聽說了這件事,很生氣。說他就是不在b市混,也要讓你登臺演出。”
助理的聲音正氣凜然,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才畢業沒多久的小姑娘,一定在電話那邊握緊了拳頭。
“那就不必了,”盛瀾清勾了勾唇角,輕笑道,“替我轉告那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大氣性,很容易心肌梗塞的。讓他消停點。”
她結束通話電話,按下床頭的遙控按鈕。
陽臺的窗簾緩緩拉開,飄飛的雪花在路燈溫暖的黃光裡,清冷得像螢火蟲的尾巴。
大一的時候她跟陸琳吵了一架,被斷了兩年多的生活費。
當時學業太緊,只靠著各個平臺的優惠券和0元購的活動,吃著泡麵、饅頭度日。
陸琳不擔心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女生怎麼交學費,怎麼過日子。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讓盛瀾清回去陪富商喝酒,趁年輕多撈幾筆,能當小三小五就更好了。
如果不是那位年老的教授惜才,隔三岔五將她接到家裡吃飯,還翻出些家裡孩子“不要”的新衣服給她,她可能真會走了邪路。
她心安理得吃了一年的飯,想著日後再報答他。
大年夜卻見到了顧老師留學歸來的兒子,是個氣質溫潤的青年,兼修法學和心理學的高材生。
原來那些昂貴的衣服和定製的戲服,是專門給她的。
顧老師沒給她別人挑剩下的東西,還溫柔地保護了她的自尊心。
彼時的盛瀾清像只受傷的小獸,竭力維護自身早就所剩不多的體面,生怕旁人看低她。
擔憂別人發現光環加身的盛瀾清,其實貧瘠得一無所有。
輕盈的雪花一點一點積壓在枯枝,“啪嗒”的折斷聲驚飛烏鴉,哭叫著遠去。
渺遠的目光倏然收回。
盛瀾清諷刺地笑,發了條訊息過去。
【宋時聿不是想見我嗎?那就讓他見。】
對面早習慣了她夾槍帶棒的語氣,很快回復了地址過來。
凌晨三點,她順便瞥了眼時間,心煩意亂地撐傘出門。
街頭空無一人,24小時便利店的玻璃門還掛了聖誕老人的玩偶裝飾,微弱的光被昏暗的雪色遮擋。
花壇前面的長木椅窩了只懶散舔毛的黑貓,前方的小巷隱約傳來幾聲悶響。
盛瀾清似尋找了發洩的途徑,透明的雨傘被靠放在椅邊,遮擋了無處不在的雪,換來黑貓懵懂的叫聲。
手電筒的強光按鈕猛地開啟,漆黑巷道里的兩個男人身體本能地一僵。
只是其中一個猶自迎著光,睜大微紅的眼眸冷厲地望過來,卻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染上了瀲灩的水光。
“真是好巧呢。”
席玉彎了彎眼,皮鞋在那人的十指碾了又碾,直至血肉模糊。
“死了?”
地上趴著的男人痛苦地咬著嘴唇,鮮血啪嗒啪嗒滴到下巴,直至地面。
盛瀾清的目光在他面上一轉,發現男人的眼底透著死寂般的驚懼,渾身都在戰慄。
不是不痛,是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我什麼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