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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盡桉,」江似揚說。
「張,張盡桉?」李國安眼睛一亮,有些激動地拍了拍江似揚的肩膀,「我之前還擔心你和他一起演戲你會不會說不上話,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成了朋友了……行,他來是好事啊,我明天馬上把這好事告訴你林叔去。」
江似揚一聽,連忙阻止:「爸你冷靜點,這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總不想整個社群裡的人都圍到我們家來吧?」
「啊,確實,張盡桉挺出名的,」李國安有些遺憾,「那拍張照總行吧?」
「這個行,」江似揚說。
與李國安不同,江似揚越來越緊張,心臟都快跳到他嗓子眼了,一時口乾舌燥。
是時候了。
江似揚深吸一口氣,終於說道:「不過……他來,不是為了玩的,是有重要的事的。」
「哎呀,有照片,我到時候和燕蘭去說道說道……」李國安還沉浸在喜悅之中,不知要發生什麼,「哦差點沒聽你說什麼,你說啥,什麼重要的事啊?」
江似揚鼓足勁,「嗖」地一下起了身,一聲不吭地在李國安面前站定。
李國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爸,」江似揚直接雙膝跪下,膝蓋撞擊瓷磚地板時發出了「噔」的一聲。
膝蓋生疼,但江似揚不管那麼多,直直看著李國安。
李國安被兒子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連忙伸手想去扶他起來,講起話來都結巴了:「你、你這是幹什麼啊?趕快趕快,趕快起來。」
江似揚搖頭:「爸,我跪下是因為這件事對我很重要,而你對我也很重要。我知道這件事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我也不想瞞著你。」
李國安說不緊張是假的,他心有些慌了起來。
他從未見過江似揚做出這樣的舉動。每個人都會犯錯,江似揚也會,但都沒有到這地步。
會是什麼事?李國安開始往壞的地方想,後背都有些冒汗。
電視機的聲音他都開始覺得吵,拿起遙控就把電視關了。
「你這,行,」李國安本想質問,但看著跪地的江似揚,梗住了。
他能說什麼呢?
江似揚的脾氣有一點隨他——認定一件事就莽上去,說也說不動。
李國安穩住自己的情緒,端起杯子:「你說說看你做了什麼事是我接受不了的,你殺人了?」
江似揚搖頭:「沒。」
李國安:「放火了?」
江似揚:「沒。」
李國安:「犯法了?」
江似揚搖頭:「沒。」
聽到這些答案,李國安稍微鬆了口氣,可他也想不出還有什麼要跪下了的事:「這些都不是,那還有什麼事是我接受不了的?」
「爸,」江似揚深吸一口氣,「我如果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了呢。」
夜晚本身安靜,客廳沒有一點的聲音,江似揚倒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他一動不動地跪著。
久久沉默後,江似揚聽到沙發上的人低聲說了一句:「是張盡桉吧。」
江似揚點了頭:「嗯。」
「你覺得這是錯的嗎?」李國安問。
江似揚搖搖頭:「我跪下並不是認錯。」
「難怪,我看你這也不是認錯的樣子,背挺的和杆似的,」李國安說。
江似揚看著李國安慢慢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
自從江燕蘭生病之後李國安就戒菸了,五六年,誰能想到在這一天破了戒。江似揚閉上眼睛,手不知何時攥緊成兩個拳頭,江似揚攤開手,手心全都是汗。
腳步聲漸近,最終在他旁邊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