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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便走出了大殿。
胖道童一點也不羞愧,反而厚著臉皮追出來問,「善信,還供燈嗎?每月一兩也行啊。」
荔水遙低頭,望著坐在長凳子上面黃肌瘦的另外一個道童,道:「怎麼你長的胖乎乎的,他卻如此瘦小?」
胖道童重新坐到長凳上,嘆氣,「我什麼都吃,餓狠了殿裡的香灰塊都能當餅子啃兩口,妙善就不行,脾胃太差了,他是師父大雪天從山腳下撿來的,撿到的時候渾身青紫,瘦弱的病貓崽子似的,師父費了好大心血才養他這麼大,觀裡有什麼好吃的都先緊著他吃,他就是吃不胖,這就沒法子了。」
「他道號妙善?」荔水遙心念一動,「你道號叫什麼?」
胖道童嘻嘻一笑,「貧道妙有。」
「咚——」
彷彿有暮鼓晨鐘在靈臺上響起。
荔水遙看著胖道童怔了片刻,「你就是妙有真人?」
胖道童一聽荔水遙竟稱呼他為真人,頓時喜的抓耳撓腮,胖臉微微羞紅,連連拱手,「『真人』二字,小道可不敢當,未來尚可。」
荔水遙定定望著他,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真人能否為我解惑?」
妙有的胖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磕磕巴巴道:「善、善信想解什麼?小道姑且一答,善信隨、隨意聽聽便罷了。」
荔水遙哭道:「分明是他利用我殘害我,因何我不得往生,他一生卻富貴滿堂,官至宰輔?」
妙有年歲尚小,如何能解答,窘迫至極,忽的想到什麼,跑到殿兩側柱子邊上,指著上面掛著的破舊楹聯,道:「善信您要不看看這個?」
荔水遙後退幾步,仰頭望去,就見兩側柱子上掛著一副楹聯:
陽世奸雄,違天害理皆由己;
陰司報應,古往今來放過誰。
她不服,心想,前世棠長陵害我一條命怎麼沒得到報應,可見這副楹聯狗屁不是。
嘴上卻對妙有道:「這副楹聯不錯。」
妙有笑嘻嘻道:「師父從東嶽大帝廟抄來的。」
「怪不得。」荔水遙露出嘲弄的神色,再也沒有心情逗留,留下一個錢袋子就帶著蘭苕,騎馬疾行而去。
第020章 橫刀立馬
疾馳而回,到得勝糕鋪子門前接了小豌豆,棄馬登車,再從東市出發繞行半個皇城抵達棠氏所在的居德坊,已是日影西斜,晚食用的早的人家已經升起了炊煙。
北海荔氏和北海棠氏比鄰而居,棠氏的正門比荔氏還要古拙氣派兩分。
荔水遙的馬車卻徑直繞過正門與側門,去了和荔氏角門錯對著的棠氏角門。
這兩處角門,是荔水遙從幼時至出嫁前都能自由來去的門。
彼時,荔氏角門前坐著個老僕婦,正用紅黑兩色絲線打絡子;棠氏角門前守著一個老門房,正坐在長凳子上打盹,裹著圓頭黑巾子。
馬車在棠氏門前停駐,服媚先一步下車,略顯激動,上前去就叫道:「趙伯,我們回來了,九郎君可在家嗎?」
趙伯睜開眼,先是看到了服媚,然後就看向從馬車上下來的荔水遙,頓時站起來,面上驚疑不定,慌忙道:「四娘子稍等,老奴進去稟報。」
話落,他腿腳利索的閃身進門,反手把門關的緊緊的。
服媚心堵,怨念叢生,「以前可從沒吃過這等閉門羹,從來都是想進便進的。」
蘭苕懶得理她,跟在荔水遙身後侍立。
荔氏門前那老僕婦哪有不認得自家四娘子的,頓時也往裡頭稟報去了。
荔水遙平復情緒,暫將太上觀的事情擱置,想著待會兒見到大蕭氏要怎麼說。
約莫過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大蕭氏倚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