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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己為何為了性描寫如此執著?
除去當初柳生在網上態度惡劣外,他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偏見。
從小到大,江淇文受到的性教育和國內大多數孩子一樣——除去月經和遺精的乾癟介紹,只餘緘默。性常識沒有一條來自正規渠道,就連省裡下發的科普小冊子,也被老師撕去了重要部分。聽男生討論女生的白襯衣下透出的內衣帶子、故意讓穿裙子的女老師彎腰指導習題後的悄悄起鬨、和聽見什麼相關的諧音就露出想入非非的表情……
他從來不覺得這是什麼拿得上檯面的事情。
遮遮掩掩下的謎語早就昭然若揭,他也走上了與那些徹底放縱的另一個極端:徹底厭惡。
他鄙視那些宣揚自己的性經歷的同學,鄙視那些非要把本我的慾望摻雜進超我的文學中去。他不喜歡渡邊淳一,覺得特定素材超過一定篇幅的儘是洩慾之作,更討厭模糊且不尊重人權的鈍感力。
他夢中的文學是熾熱的光、是激烈的希望、極致的絕望,是濃得化不開。
是一切本能衍生出的其他物種難以複製的人類情感,而非動物皆有的本能。
他不覺得有什麼,直到一次又一次被柳生筆下的文字撩得倒戈卸甲,他才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思考。
思考一些非常規的傲慢與偏見。
正在神遊之時,柳生發了一個視窗抖動,催他發定位。
發定位。讓他發現自己就在西大一食堂?
好吧。面對這個棘手的問題,還是需要下一些本錢的:
「太太,我是男生。」
「……」對方沉默了。
只見對話方塊頂部「正在輸入中」了好久,遲遲也沒有新訊息。
最後還是柳生本人在桌對面嘟囔了一句:「滿地飄零啊。」
江淇文眼皮跳了一下。
江淇文決定找補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在現實性格不太一樣,哈哈。」
他看柳生表情複雜了好一會兒,最後好像下定決心似的,點了傳送:
「沒關係,兔兔,沒關係的,你把地址給我。」
江淇文:?
「他們公司是全性別向的產品哦。」
江淇文:……
「真的不用了,太太。」
「可是你也給我點過外賣耶。你喜歡什麼尺寸?不要太大,還是不要太小?」
江淇文大驚,藉口也不找,「我的地址不太方便。」
柳生一拍桌子,砰的一聲站了起來。
江淇文嚇了一跳,「咋了?」
「沒什麼。」柳生氣鼓鼓地瞪眼。
「我有個網友,我都把自己的地址給他了。」柳生想了想又坐下,委屈巴巴的,「他卻不願意給我。明明,明明……我跟他講了那麼多交心的話。」
柳生泫然欲泣,「你說他是不是沒有良心……」
江淇文看得一愣一愣。
「我怎麼就不信他是一是看錯了?!」
江淇文:……
江淇文默默刪掉了對話方塊裡的字。
柳生摔袖,拿起自己的碗,「算了,你也不懂。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江哥。不好意思啊。」
「沒事。」江淇文說。
【柳生】
小兔子的戒備讓他心煩意亂。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上一次是有同行寫手來和他貼貼,自己將推廣經驗和寫作心得全盤托出,對方卻連哪怕一個小事都閉口不談,感覺自己像個小丑。
坦誠相待有什麼不好?
明明拉近關係的時機已經很成熟了。
這時彈出的好友申請讓他翻白眼,新的社交又來了。但看清上面的字跡後他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