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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女便自去了,半晌小唐議事完畢,便才去拜見。
不料行了禮後,車駕內杳然無聲,小唐連喚兩次,裡頭都不搭腔,小唐心中一緊,生怕有事,又不見宮女在側,只好起身開門入內,誰知抬頭時候,卻見清弦公主靠在車內,默然無語地落淚。
小唐見她好端端地,才放了心,忙道了失禮,才要退出去,忽聽清弦公主開口道:&ldo;物離鄉貴,人離鄉賤,如今我才離開京城,連國土都還未出,就已經被人輕賤至此了……&rdo;
小唐一聽,不免停下,便問道:&ldo;公主何出此言,誰敢輕賤公主?&rdo;
清弦公主拭了拭淚,轉頭看他,冷冷一笑道:&ldo;你倒問我,你若不是輕賤我,怎麼我派人三番兩次的叫,你只是不肯來?&rdo;
小唐其實早便料到是因為此事,自打出京後不久,這位公主殿下就時常找各種藉口叫他,幾次之後小唐也看出來,清弦公主多半是因為被發配似的和親遠嫁,故而心中憤懣難平藉機發洩罷了。
小唐明白了這點,便時而出言百般安撫,另一邊便命伺候公主的人越發上心,免得公主抑鬱成疾,若是病倒了,在這趕路的當口可是大不妙。
然而清弦公主漸漸地竟變本加厲,越發頻繁地呼喚小唐,起初只是一個月不過一兩次,近來便隔三岔五便要叫他,也並不是些麻煩事,只是用些小事來做藉口。
小唐也覺出不妥來,便每每不去,然而畢竟是公主,也不能全都推了,便只好打起精神勉強應付。
此刻聽了公主如此說,小唐便忙低頭道:&ldo;臣惶恐!並非是臣輕慢公主,實在是事忙,一時無法分/身,請公主見諒。&rdo;
清弦公主見他面露焦急之色,才一笑道:&ldo;這也罷了,我本以為你是有心輕慢於我,若是事忙,難道我要責怪你?只是你究竟在忙些什麼,為何也不肯跟我說說?&rdo;
小唐所忙的無非是嚴防山賊之類,但此刻說起來,豈不是會驚到公主,便只說道:&ldo;因路況有些不明,所以在跟當地的嚮導商議如何行路。&rdo;
清弦公主竟點點頭道:&ldo;正也是呢,我這幾日只覺得顛簸的很。快些找點兒好的路行罷了。&rdo;
公主的車輦比別的車駕不同,若車輦還顛簸,其他的便只是在亂蹦罷了。
小唐自然不能說這些,何況公主金枝玉葉,自然跟別人不一樣,便只答應著。
清弦公主望著他笑道:&ldo;唐家的祖上也尚過公主的,算來我們還有些親緣關係,或許這也是父皇命你來當賜婚使的原因?畢竟是自家人。&rdo;
小唐見她忽然聊起這些來,便微微皺眉。清弦公主見他不語,又嘆道:&ldo;只可惜我如今遠嫁,以後還不知怎麼樣呢,一家子也是再難見面的。&rdo;
小唐道:&ldo;公主和親是為了兩國間不起戰事,保萬千黎民百姓的太平日子,正是利國利民之舉,公主通曉大義,何必生自怨自艾之心?&rdo;
清弦公主聞言,笑了一笑,道:&ldo;滿天下的血性男兒難道都死絕了,怎麼偏要讓我一個弱女子前去和親保平安呢?&rdo;
小唐聽了這話,知道話不投機,強辯徒增煩惱,便只道:&ldo;臣外頭還有諸事料理,既然公主無事,臣便退下了。&rdo;
清弦公主凝視著他,半晌無語。
小唐正要後退,忽然間車駕猛地一頓,只聽有人道:&ldo;賊人來犯!&rdo;
小唐大驚,清弦公主也是色變。小唐看她一眼,沉聲道:&ldo;殿下勿驚,安心在此勿要露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