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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禾一愣,剛才被她薅的那顆禿樹也伸長了根莖來捆她的小腿,秦禾來不及細思,一把拽上唐起,拔腿就跑,邊跑邊在心裡吐槽:不就薅你幾片葉子嗎,居然尋上仇了。
她真沒想到這裡的樹木居然成了精,樹根肆意瘋長,絞住了無數儺麵人。
秦禾也是瞄準時機,趁亂拽住唐起腳底抹油,隨便撿了條幽僻的小徑,往林子深處鑽。
他們爬了半天山路,這會兒又是一陣狂奔,唐起氣喘吁吁問:「怎麼回事?」
秦禾頻頻回頭,拉著唐起不知道鑽了多少條岔道,在越來越濃的迷霧中,早已經看不見那些人了,她才喘息著停下來,一邊觀察四周的動靜一邊說:「是個陣法,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儘量別亂碰。」
唐起反應過來:「所以你剛才是故意的?」
聞言,秦禾樂了半聲:「我不是,我也是薅完了事發之後才知道。」
「我還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
秦禾勾起嘴角:「小唐總,你是不是覺得我無所不能?」現目前四周沒發生任何異常情況,秦禾才敢放鬆地往一塊岩石上坐,又拍拍身側,示意唐起,「坐下歇會兒吧,累夠嗆。」
從北京趕到漵浦,又從鬼葬山輾輾轉此地,足足折騰了一天一宿,加上剛才呼哧呼哧跑一通,唐起的小腿肌早酸了,直接一屁股坐到秦禾身邊:「你還挺自在。」
秦禾說:「主要不怎麼怕生,我到哪兒都能適應。」
這點確實如此,但是唐起認為,她主要還是因為膽兒肥,他想他小時候之所以對秦禾念念不忘,多少是因為她這種膽大妄為的天性,直到後來重逢,他又迷戀秦禾那股子肆意灑脫的勁兒……
「欸,」秦禾被唐起一眨不眨盯得不明所以,抬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發什麼愣?」
唐起才意識自己走了神,即刻移開視線,低聲道:「秦禾。」
「嗯?」
「你體內的貞觀輿圖抽走了,是不是以後就不會再遭罪了。」
秦禾點頭:「應該是吧。」她仰頭,看著夜空中銀亮的月色,喟嘆一聲,「終於解脫了。」
可她並沒感到多少如釋重負的欣喜,因為她在浮池山那尊神像的眼睛裡,已經窺見了自己的死期。
「秦禾。」唐起看著她,用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頭的情深意重是秦禾從今往後都回應不了的,她很遺憾,非常遺憾,所以她回以莞爾,帶幾分玩世不恭的戲謔,去告訴對方:「不要迷戀姐。」
於是唐起醒悟過來,他跟秦禾,已經分開了。
意識到這點,唐起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收縮了一下,他看著秦禾毫無留戀的樣子,心底牽起一陣酸脹的抽痛,即便他也沒打算挽回,但還是覺得無比難過。
唐起並不願意洩露自己這份情緒,逞強道:「你別自戀了。」然後欲蓋彌彰似的,迅速轉移話題,「向盈會不會找過來?」
「所以要在她找來之前,咱倆先歇歇腳。」
秦禾這一歇甚至打了個盹兒,直到聽見窸窸窣窣的動靜,她猝然睜眼,條件反射般回頭,身側的唐起被樹根絞住了脖頸,勒得他發不出半點兒聲息。唐起整張臉已經漲成豬肝色,瞠大的雙目沖血一樣紅,眼珠子幾乎瞪出來,他喘不上氣,雙腿無意識在地上踢蹭,雙手也毫無章法地去扣脖頸上的樹根。
秦禾抽出插在靴筒裡的匕首,猛地削斷絞住唐起的那根樹根。與此同時,纏住秦禾小腿的樹根驟然將她腿拽出兩米開外,額頭狠狠撞在一塊岩石上,秦禾頭暈眼花間握緊匕首,騰地翻身而起,削斷腿上的樹根,才不至於被拽下懸崖。
唐起跪倒在地,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息。
秦禾晃了晃撞得發昏的腦袋,使自己保持清醒,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