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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飯過後,丫鬟們收拾著桌上的碗筷,祝夫人緩緩開口。
「前些日子馬嬸兒找上門來,說要給憐兒做妁。」她打量著祝老爺和老太太的臉色,頓了頓才說:「妾只管這宅內瑣事,一時做不了主,便拿了這個藉口,先讓馬嬸兒回了。」
祝老爺擰起眉頭:「憐丫頭才十六,是不是有些早?」
祝夫人淡淡道:「我嫁入祝家也才十六歲。」
大梁女子十八及笄,然而親事卻在十五、六歲早早定下了,期間這幾年兩家慢慢考量,如若相互滿意,便等小娘子及笄後出嫁。
「這……」祝老爺百感交集,嘆氣道:「我一介武夫也不懂這婚嫁之事,此事老太太怎麼看?」
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祝老爺肚子裡沒多少風花雪月,結親前夕他剛從北疆凱旋,回到家才發現老夫人已經幫他定了親,有了個未過門的小娘子。
因此,對於這婚嫁情愛,他一竅不通。
老太太慢悠悠開口:「那馬嬸兒在這京城是有了名的媒婆,說成的媒不計其數,老身覺得見一見也無妨。菀娘,她說的是哪家的親,你可問清楚了?」
祝夫人做事向來周到,她娓娓道來:「是劉家大郎、劉尚書之子。今年弱冠,與憐兒差了四歲,性格持重老實,倒是與憐兒互補。」
劉尚書便是刑部尚書劉謹嚴,以克己復禮之家風聞名上京。馬嬸兒口中的劉家大郎,也是劉謹嚴四個兒女中唯一的兒子,嫡長子劉熹。
「倒是門當戶對。」老太太轉了轉手中的佛珠,甚至滿意:「劉家不拉黨結派,為人處事也光明磊落,與祝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門親事老身覺得可以一談。」
祝夫人又道:「可是太子那邊亦有意……」
老夫人眼神一凌,口氣不善:「菀娘,你就這麼一個閨女,莫要讓她跳火坑。」
祝夫人愣了愣,低下頭,輕聲應了句:「是。」
與此同時,大梁宮政事堂內。
「咳咳……」
少年權相今日狀態不佳,幾次御前會議都身體抱恙。皇帝體恤重臣,令御醫跑了宋府好幾趟,身體還是沒起色。
如今正趕上西域使節來訪前夕,司禮監的小芝麻官兒都忙的焦頭爛額,他作為一國之相更是責無旁貸,索性住在了這宮裡。
只是如此一來,案牘勞累,身體更是調養不來。眼見這傷寒又加重幾分,皇帝終於看不下去,派人到了政事堂捎話,賜他自明日起的三日休沐、好生休息。
「宋大人,這些摺子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您今日不必等晚鼓退班。」傳達口令的小太監心生敬意,忍不住多嘴幾句:「這也是聖上的一番體恤好意。」
話說到這份兒上,宋昀再推辭便是不知好歹。手頭緊要的公文已經批閱,他簡單地與同僚做了交接,便起身離去了。
政事堂離御書房不遠,中間隔了座不大不小的園林,是直通宮門出口的必經之地。
這園林按照天子的喜好種了不少月桂花,此時正值花季,濃香四溢,清雅宜人。
不遠處,一棵月桂樹下立著一抹熟悉的紅衣身影。
宋昀還沒認出是誰,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枯葉,發出了『卡擦』的脆響,吸引了對方的注意。
「誰?」
隨著女子警惕的聲音響起,一張熟悉穠麗的臉映入眼簾。
祝憐見是他,立刻露出歡喜的笑來:「真巧,居然在這裡也能遇到宋公子。你怎會在此?」
宋昀道:「今日當值,此處是必經之地。」
「原來如此。」祝憐點點頭:「我這不是桂秋宴上墜湖染了風寒,陛下便宣我進宮慰問。不過現在外祖父貌似和陛下有話要說,便把我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