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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的依妍如此通情達理,倒是我念頭錯了。”馮虞怕採妍太過羞臊,趕忙轉了話頭。
“不是的。依虞哥哥心裡頭將依媽與我看得最重,這才不管不顧的。若非如此,你斷不會生出這等念頭。這個,我心底裡有數的。對了,依虞,上回看那賜婚的聖旨,不是隻有皇家的那些個公主才有賜婚一說麼?”
“皇上賜婚,確是以皇室子女居多的,不過,外臣也不是沒有。一般都是親厚重臣家室才有這等榮耀,比方說,戲文裡那個薛丁山、樊梨花便是了。”
“那皇上如何得知我倆之事,好心賜婚?”
馮虞忍不住笑出聲來,“笨咧,自然是我說與皇上的。那日不是說過皇上騎車之事麼,當日他騎得興起,一高興便賜婚了。說起來,皇上對咱們家是極厚待的,這賜婚已是非比尋常之事,還要專派賜婚使,那可是一般皇室嫁公主才派的職事。想來這回你是少不了一個誥命的,少說也該是四品,依媽沾光說不定能上三品呢。公婆、兒媳一個品秩也說不過去。”
“誥命不誥命的我不在乎,反正你的官職那麼高,也沒人敢虧待了我。”
“話不是這麼說的,依妍你在我家這麼些年,沒享過什麼福,前兩年出了那事,若不是你與忠叔撐著,依媽只怕是要垮了。再有,那些日子,若不是你衣不解帶照料著,我能不能醒轉也難說了。此番成婚,總要讓你風風光光一回才好。”看採妍張口要說什麼,馮虞趕忙接了一句,“自然,過日子須講個長久恩愛才是緊要。不過這與婚事大辦是兩碼事,互不關礙的。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來安排便是。”
話說到這個份上,採妍也就不再多言了,輕輕將頭倚在馮虞肩上。山風過處,衣襬翩躚。
往都指揮使司查問過邊備軍務,又遣人將輸誠書信快馬呈遞與劉瑾,手邊事務暫時是告一段落了。三日後,馮虞帶著楊風、朱潛、周天賜、林炫以及百餘親兵、新軍,上路前往閩南。
陳琛家住晉江紫帽山下紫湖溪畔。朱潛在前引路,眾人穿過一片蒼天古木,耳旁便響起一片潺潺水聲,沿小道再往前行,不遠處湖灘高闊之處可見一座籬笆牆圍著兩座草廬、一處涼棚。馮虞令眾人在此等候,只與朱潛、林炫二人上前。快到籬笆牆處,馮虞走著走著,突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一旁的朱潛、林炫聽了齊齊止住腳步,“大人,你笑什麼?”
“哦,沒什麼,我猛然想到一個詞來,‘三顧茅廬’。”
“怎麼,這詞好笑麼?”朱潛與林炫還是不明其意。
“誒,你們想啊,三顧茅廬,若要摳字眼,可說是三次顧茅廬,亦可說是三人顧茅廬。方才我左右一看,咱們正好是三人,同往茅廬去訪那陳琛陳思獻,豈不是正合那‘三顧茅廬’了?”
朱潛、林炫聽了馮虞這番理論,初時一愣,相互對望一眼,突然間齊齊捧腹大笑。朱潛一邊笑,一邊朝馮虞豎起大拇指,“哈哈哈……馮大人啊馮大人,有你的,哈哈……竟然生出如此……哎呦,不行了不行了,笑得我肚痛,哈哈哈……”那林炫更是笑得說不出話來,在地上打滾的心都有了。
三人正笑個沒完,只聽草廬中有人高聲問道:“何人在外喧譁?”緊接著門扉“吱呀”一聲給人推開,一名白衣文士應聲而出。馮虞抬眼觀看,此人不過三十左右歲的年紀,面容清癯,一支竹簪挽住髮髻,一身月白色長袍,腰間扎著靛青色布帶,手上還攥著一卷書。馮虞仔細看其眉目之間,並無朱潛所說的那份孤高狷介,卻有一股子淡定超然的氣息。想來歲月與學識已將此人的少年鋒芒盡行打磨去了。
這位往院外看時,正見著這三人愕然相向,尤其是那林炫,還很沒形象地捂著肚子,只當是遊人至此放浪形骸,轉頭正要回屋,眼神掃過馮虞時,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