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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惟喘著粗氣,很確定地說:「我懷孕了,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這是丹虎從前偽造的假b超照片,被她找出來又用一次,今天這情勢,來硬的肯定行不通,只能試試軟招了。
柳斯昭先是毫無表情地看著這份b超單,看了一會兒,回過頭瞧瞧怒不可遏的弟弟,再低頭瞅一眼這百折不撓的小姑娘,他笑了起來。
他一笑,孟惟就有些慌亂,以為是穿幫了。
這下他徹底露出了疲態,將檔案袋扔回桌面,心灰意冷似地癱坐回沙發上,嘆著氣,揮手把丹虎招回來。
除了兄弟倆,孟惟還在這裡,柳斯昭不再避諱什麼,直接伸手將頭上的針織帽扯下來,指著自己泛青的頭皮,單刀直入地對丹虎說:「看清沒有?」
丹虎並不驚訝,這是病人化療後的樣子,頭髮都掉光了。
「我快死了。」柳斯昭對別人不動容,對自己同樣不動容。
丹虎不相信他的話,他拽過一張椅子坐下,把孟惟拉到自己身後,不冷不淡地說道:「你都找到我了,還會死嗎?」
柳斯昭把帽子戴回去,「這跟第一次不一樣,急性白血病一旦復發,就再也沒有治癒的可能了。」
「幾個月前,剛復發的時候,我就清楚自己的結局了,唯一的遺憾是公司沒有繼承人。你那時刷我的卡,刷得倒是很及時,讓我發現了你的蹤跡。我想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你。」柳斯昭若有所思地把目光分給孟惟,和藹說道:「我的計劃跟你們的計劃,並不是矛盾的呀。等你們畢業了,總歸也是要回國的,趁肚子大起來前,趕緊把婚禮辦了,我還能喝上你們的喜酒。
結婚了也好,做爸爸的人,到底會穩重些,我死了以後,循禮接我的班,一心一意管理公司,你們倆又有一個小家庭,那可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柳斯昭的話,在丹虎與孟惟心裡激起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丹虎覺得他這語氣陰森森的,就像秘密籌劃著名什麼陰謀,絕對不可能是他嘴上說的那樣簡單,他怎麼可能真心為我著想。
而孟惟,則是又害怕又恐慌,丹虎哥哥說話太嚇人了。所有事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條,好像他自己的生死不過也是這個日程表裡的一項,沒什麼大不了。安排好孟惟先生個孩子,然後他老人家就要歸西,各就各位,妥妥噹噹。
何況她還沒孩子,欺騙絕症患者,她有心理負擔。
如果柳斯昭沒生病,處在全盛時期,別說是懷孕的b超單,就算他倆真牽著個孩子,他也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有必要棒打鴛鴦的話,他一點不會手軟。
如今他已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知道生之不易,到底心軟了點,懷了就留著吧。好歹還有幾天就畢業了,現在把他帶走,跟晚幾天讓他們自己走,差別不大。撫養孩子也不是輕鬆事,弟弟總會需要錢的,不回來還能去哪裡。
知道丹虎今晚不會被哥哥強行被帶走,孟惟稍稍安心了點。沒過多久,她就被丹虎推著回樓上睡覺了,明天你還有畢業演出競賽,通宵不睡覺,明天怎麼能表現好。
他們兩兄弟還有一系列的瑣事需要交代,一直談到半夜,還沒有結束。
孟惟上樓洗了個澡,出來後本想換睡衣,但怕樓下又突然出事故,猶豫了下,她謹慎地穿齊了外衣,也沒躺進被窩,就那麼坐在椅子上,趴在書桌旁小憩著。
不久就睡著了,睡也不是舒服地睡,兩臂痠麻,昏昏沉沉,不知多了多久,迷糊之中,有人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孟惟一醒,眼還沒睜,就緊緊抱住來人的脖子,「你哥哥走了嗎,結束了嗎?」
丹虎把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他方才情形很不好,司機開車送他去了私人診所,我得陪著他。去之前,上來看你一眼,繼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