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第1/2 頁)
我和簡嵐沒有多餘的交談。等獄警喊到何友梅的名字,簡嵐才下意識想要過來抓我的輪椅。候在一旁的女警卻眼疾手快搶了先,低聲提醒她:「簡小姐,只能送到這裡了。」頓了頓,又向她保證,「放心,我待會兒會把魏小姐帶出來。」
「麻煩你了。」抬手握緊了手袋的的肩帶,簡嵐只得對她笑笑,而後再囑咐我:「別聊太久。」
微微頷首示意她放心,我任由女警推我上樓。
進入東面的樓道,周遭光線便暗下來,不如大廳亮堂。會見室沒有窗,哪怕是在白天也只靠頂部的白熾燈提供光亮。嘈雜聲在推開門的瞬間撲面而來,一面玻璃牆安有約二十臺電話,犯人親屬握著話筒低聲同坐在玻璃牆後頭身穿灰色囚服的犯人通話。
女警將我推到靠裡的一個位置,視線越過那些埋頭啜泣的罪犯,我終於看到了何友梅。
那天在新聞裡因為馬賽克而沒有瞧見她的臉,所以這算是我頭一次見她。和其他犯人一樣,她穿著件鬆鬆垮垮的深灰色囚服,長發乾淨利落地梳在腦後,露出尖瘦的瓜子臉,面色薑黃,眼眶深陷在顴骨上方,灰色眼仁目光熾熱地打量來來往往的每一個人。
她的視線落在我身上的時候,眼裡的迷茫轉瞬即逝。等到女警將我推到她對面,何友梅已經將手放上面前的窗臺,臉色沒有分毫不妥,像是已經做好準備和我通話。
「拿話筒就行了。」確認我的手能夠夠到話筒,女警這麼言簡意賅地告訴我,便轉身離開。我將輪椅稍稍挪近了一些,才伸手拿起話筒。玻璃牆那邊的何友梅幾乎是在同時取下話筒擱在了耳邊。
「我是秦森的妻子。」我告訴她,「你知道秦森吧?」
扯了扯嘴角一笑,何友梅沉聲反問:「那個把我送到這裡來的私家偵探?」
她嗓音沙啞,眸中映著我的身影,眼神陰鷙。頭頂的白熾燈將光線打上她的臉龐,五官投下的陰影扭曲她的笑容,光影映襯下我忽然看出她的臉不大對稱。腦海里閃過幾個模糊的畫面,猩紅的鮮血四濺。她的面孔逐漸被血色的液體浸透,刀光一閃便有溫熱的漿液撲向我的臉。
身體一震,我眨了眨眼,才真正看清何友梅。
鮮紅的顏色已經褪去,光照亮她的眼,她乾乾淨淨地坐在玻璃牆後。
抹了把眼睛,我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胡亂點了點頭,同她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可能不知道,他和你丈夫一樣有精神分裂症。」停頓片刻,我看向她的眼睛,「而我的情況和你一樣,是反社會型人格障礙。」
她嘴邊的笑意淡下來。
「你想說什麼?」
略微側過臉湊近話筒,我思索半秒,還是單刀直入地問她:
「我想問問你,殺人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
何友梅愣了愣。這個問題顯然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片刻,她又重拾了笑容。這回我看得清晰,她笑的時候左邊的嘴角總會翹得高一些,因而笑容也被扭曲。
「你想試試嗎?」
「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
掌控不了話語的主動權,她的虛榮心無法得到滿足。她靜坐在黃色的靠背椅上,沉默不言地打量我,目光銳利如鷹。
五秒過後,她再次笑起來,語氣肯定:
「你已經試過了。」
我面無表情地同她對視。我還記得秦森在審訊中對付她這類嫌犯的方法。因此我收回視線,作勢要結束通話電話:「既然你不想說,那就到此為止吧。」
「我喜歡割下她們的性徵。」果不其然,在我將話筒撤離耳畔的同時,她飛快地開了口,「每割一刀,都像割在我繼母身上一樣,讓我興奮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
重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