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他又咳嗽起來,弓起身子縮成一團,沒有血色的臉憋得有幾分發紅。我拍拍他的背,好一會兒才見他漸漸止住了咳嗽。他捧了茶杯呡下一口熱茶,潤潤嗓子緩了幾秒,才抬起臉繼續:「法醫在被害人腦後的傷口附近都有發現木屑,初步判斷嫌犯使用的作案工具是木棒。每次的作案工具都一樣,目標選擇又是獨行的婦女,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兩人或兩人以上的共同犯罪,證明網上那些所謂『敲頭幫』、『敲頭派對』的說法都是沒有根據的猜測。」
匆匆瞥一眼那塊陰影地區,我後知後覺意識到我對那裡並不算陌生。
「這一帶應該是濱樹村……房子多數租給外地民工住。」因此我適當提醒他,「有沒有可能嫌犯本人不住在這裡,只不過在這塊地方有房子?」
得知這一資訊,秦森卻沒有像我預計的一樣陷入短暫的沉默,而是很快對我的說法予以肯定:「合理的推測。」緊接著他又神情寡淡地補充,「但是合理的前提是不知道嫌犯的『胃口』。五次搶劫,嫌犯都只帶走了小額現金。再聯絡他作案的頻率,可以估計他每天的花銷。我們要找的是個窮人,不是個有房產的富人。」
看來我還是錯估了他今天的狀態。
仔細瞧了瞧那五個作案時間,我呡一口冒著熱氣的紅茶猜測:「作案時間都在六點以後,那他應該還是有工作的?」
「我不這麼認為。」他否定,語速幾不可察地加快了一些,「大多數腦力勞動者每天的工時起碼都有八個小時,體力勞動者的工時則在十到十六個小時之間。嫌犯的作案時間基本穩定在晚上九點以後,但第一次作案的時間是在下午六點半,這暴露了他的刻意為之。」說到這兒,他自己似乎有所察覺,忽而便放緩了語速,「所以他選在晚上作案,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為了掩人耳目,二是要借夜晚的低風險行事。」
見他情緒趨於穩定,我才不再留心觀察他,「還有別的結論嗎?」
他把膝蓋邊的一沓照片扔給我:「看照片。」
騰出一隻手來將照片摞整齊,我一張張翻看——是從各個角度拍攝的被害人的傷口。
「被害人的身高差距較大,從傷口的特徵可以推測嫌犯的身高不會超過一米七。」為了讓我這個外行人明白其中的門道,秦森在一旁不急不忙地進行說明,「幾個被害人頭部都遭到了兩次以上的重擊,受創嚴重,甚至還有一個被害人因為後枕骨被敲碎,失血過多死亡。」
即使他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從照片上看出點什麼。他大約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索性伸手把照片都拿了回去丟到一邊,轉而拋給我另一個問題,「知道要敲碎人的後枕骨需要多大的力氣嗎?」
具體需要多大的力氣,我的確不知道:「據說後枕骨很硬。」
「這個嫌犯很強壯,下手也相當狠。」忽略了我這個不痛不癢的回答,他抬手指了指每個案發時間下方對應的地點,「再看看作案地點。工地,居民區樓下,公園,水稻田,廣場邊上的小路。多是人煙稀少的地方,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活動。尤其在工地、居民區和廣場,作案的時候被人目擊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他的時間挑得很好。」我審視那三個時間,「下午六點半是工地工人吃飯的時間,這個時候工地基本沒有人。在廣場作案那次時間是在晚上十一點,平時跳廣場舞的人早就回了家。居民區……那天下著大雨。」
「沒錯。這就是至今沒有任何目擊者的原因。」秦森放下胳膊,稍稍吸了吸鼻子,「在居民區遇害的胡香,當時是剛好回家。她沒有帶樓底下大門的鑰匙,就叫他丈夫從樓上把鑰匙扔下來。嫌犯在她撿鑰匙的時候下手,不僅沒有讓小區居民看到,還在被胡香的丈夫發現之前就逃得無影無蹤。」簡述完當時的情況,他淡淡總結,「行事有條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