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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頭魔鬼』毛一瑞的父親毛文竇於今早七點在家中割腕自殺。毛文竇生前曾試圖替毛一瑞頂罪……」
趁著秦森還在洗澡,我關掉了電視,回到二樓的臥室,爬上床鑽進了被窩。
這些天難得有機會好好休息,我通常都睡得比較早。秦森對此不甚在意,因為他往往要在書房待到半夜,才會回來臥室休息。這晚也和前些天一樣,我夜裡聽到他回房的動靜,接著又感覺到身邊的床墊陷下去,應該是他揭開被子躺了下來。
他溫暖的身體慢慢靠近,掌心覆上我的額頭,在黑暗中拿食指反覆摩挲我的額角。那裡有一塊術後傷疤,藏在髮際線後頭,很難發現。從三年前開始,他就總愛無意識地摸它。有時候他腦袋不清醒,指下力道太大,甚至會擦破我的頭皮。就好像能用這種方式掩蓋它的存在,假裝一切都不曾發生。
「我總是在想,為什麼我沒有殺了你。」我睡得昏昏沉沉,隱約聽見他在我耳邊喃喃自語,「然後再跟你一起死。」
片刻過後,他的嘴唇貼上了我的前額,一翕一張,溫熱的鼻息隨著囈語似的呢喃,伴我陷入夢鄉。
「……我們都會不得好死,魏琳。」
☆、第十一章
我第二次見到秦森,是在春節之後。
那時我幾乎已經走投無路,偶然從包裡翻出秦森的名片,才恍惚間記起了他。於是我上網查詢了他的個人資料,又在a大的學院論壇裡進行關鍵詞檢索,簡單瞭解了他的學生對他的評價。確認他聲譽良好,我猶豫一個晚上之後,還是透過名片上的號碼聯絡到他,同他約好時間上門拜訪。
秦森的住處距離a大所在的大學城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同樣是在郊區,依山傍水,人工種植的花卉依仗著南方溫暖氣候的呵護擁紅疊翠。那是個大社群,居住著上十萬人口,不僅綠化面積大,整體環境也比市中心要宜人。社群主幹道的幾個岔路口設有門崗,將整個社群劃分為數個閉門式管理的小區,免費的樓巴貫通各個角落。我按照他給我的地址慢吞吞地尋找,總算在上午九點以前找到了他的住處。
是一幢五層公寓的頂層。
我循著門牌順序來到秦森的住所門前,發現大門微敞,似乎是特地為我留了門。遲疑片刻,我還是稍稍推開門,同時用另一隻手敲了敲門板:「您好?」
和我想像的不同,這是間非常寬敞的屋子,一眼望去大約有兩百平米。屋內的主色調看上去十分舒適:白牆,釉面瓷磚地,醬色為主的傢俱,米色沙發和柔軟的羊絨地毯。玄關正對著書房的大門,中間隔著敞亮的客廳,朝南的牆開著一排大窗,保證有充足的陽光能夠鑽進屋中。
而秦森佇立在客廳中央,格子襯衫外的v領毛衣搭上淺色牛仔褲,雙手隨意地背在身後,氣定神閒地等我將視線轉向他。當我的注意力終於落到他身上,他才幾不可察地微微抬高了下顎,從容迎上我的目光。
「很好,看起來你已經開始嘗試重新振作了。」他說,「找工作順利嗎?」
已經不是頭一次因為他的開場白而感到詫異,我怔愣片刻才想起要開口:「秦先生。」頓了頓,我想讓自己的措辭更為妥當,「您還是這麼……讓人驚訝。」
「如果出場方式不夠特別,就不足以把你吸引過來。」他承認得大方,不緊不慢朝我走過來,最終駐足在我跟前,向我伸出手:「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魏小姐。」
我同他握手,在他側身邀我進屋的間隙環顧一眼周圍,「您上次提到合租……我以為房子不大。」
「不影響房租,因為我就是房東。」把我領到沙發前,他不以為意,轉過身又面不改色地問我,「要來杯紅茶嗎?雖然也可以喝現磨咖啡,但是我覺得還是紅茶更適合你現在的腸胃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