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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遙的目光自他肩頭越過,不動聲色看了眼亭外垂落的紗縵,淡道:「我聽聞殿下對身邊的人極好,尤其是寵愛的小郎君,再看閣下這模樣,我若是殿下,有閣下這樣的面首,定要放在心尖尖上疼的,殿下必也不捨得慢待郎君,錦衣玉食供著,怎算是苦海?」
他先聽她誇獎自己模樣,正有些得意,不想越聽越不對勁,聽到末了簡直不可置信——合著他一個大男人,被她佔了便宜?
宋星遙看著他再度豎起的劍眉,假笑變作真笑。
「怎不是苦海?錦衣玉食又如何?我一介男兒本該頂天立地,如今卻要我以色侍人,做那勾欄女子之事,分明就是火坑,我本可脫身,卻因你回到這個火坑,你說你要如何賠償我!」兩次交鋒兩次均落下風,他瞧她這笑就覺得不痛快。
「我……」宋星遙剛要開口,卻被亭外傳來的聲音打斷。
一隻纖纖素手撥開紗縵,略帶威嚴又有些無奈的女人聲音響起:「趙睿安,你給本宮說說,本宮這裡怎麼就成了火坑,又是怎麼虐待你了?來來,好好說。」
紗縵撩開,已換成輕便襦裙的長公主從外頭踱進亭內,白日高挽的髮髻也改成慵懶墮髻,舉手抬足間全是不同白天的萬種風情。
趙睿智他背向長公主而站,並未瞧見亭外來人,聞聲色變,再看宋星遙,她臉上那笑越發燦爛,透著股幸災樂禍,必是早已看到長公主前來,她故意使壞拿話誘他,當真是個可恨且磨人的小狐狸。
「你……」趙睿安咬牙切齒指她鼻子。
「殿下早已約我在此替她繪彩。」宋星遙解釋一句,表明不是自己使壞,而是有人自動撞上門來,那可別怨她。
語畢,她飛快溜到長公主身後,朝公主行了個禮,就在腦中搜尋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有點熟,但她沒印象,應該是她聽過名字卻並不認識的人,趙是大安皇姓,睿是皇子輩的名,這人是皇親國戚?
長公主已經走到亭邊,緩緩倚到藤榻上,四周侍女沒人說話,只朝趙睿安行個禮便退到旁邊,趙睿安這會老實了,垂頭站著不敢動。
「怎麼?你不是我面首嗎?過來,給本宮倒茶。」長公主斜睨他道。
趙睿安只好訕訕一笑:「別開玩笑了,姑姑,我可是您親侄兒。」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親姑姑啊?那你在外人跟前胡扯八道的時候怎不想想本宮是你親姑姑?」長公主微微一笑,卻是不怒自威的聲勢。
「殿下,茶。」宋星遙十分有眼力勁,給長公主倒了盞茶來。趙睿安不動,她動。
長公主點點頭,又朝趙睿安道:「看看你這德性,連個十六歲的小娘子都不如!哪點像個皇室子弟?整日招貓鬥狗也就罷了,如今變本加厲還學優伶唱起戲來,是生怕你父王面上無光,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登臺?」
看來長公主確實被他氣到,也不顧宋星遙這外人站在旁邊就訓起人來了。
趙睿安卻不以為意挑挑眉,將這些話視如耳旁風。
「你好歹是東平王世子,顧忌一下你的身份與你父王的顏面。」見他這冥頑不靈的德性,長公主有種對牛彈琴的惱火。
宋星遙已經垂頭站到一旁,聽到公主的話,心頭微驚。
他竟是東平王世子?
東平王趙陌是長公主趙幼珍的異母弟弟,在大安立國之初曾立過大功,被封東平王,鎮撫東北,麾下大軍十數萬,是大安現存勢力最大的藩王,也是今上最忌憚的兄弟之一。
這樣一想,宋星遙便有些印象了。上一世趙睿安的名字並不響亮,而東平王世子這個身份遠比他的名字要響。
他在七歲時隨父進京述職,後來因為太后甚是喜歡這個孫兒,因此被今聖留在了長安,其實全長安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