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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其實老家裡的人沒有用蠱的，都是老弱病殘不上前線，浪費蠱做什麼呢?家裡那些機關在日本人的火力下一點用都沒有，他們每炸一次重慶，都會順道往咱們家這個山坳扔幾顆炸彈，重慶是從頭到尾被炸了五年半，我家是被炸了三年半。&rdo;

唐緲問：&ldo;為什麼不離開逃命去?&rdo;

&ldo;老家主不肯。&rdo;唐好說，&ldo;先前說了，祖宗墳墓在此。你們是不是沒走山上中間那條大路?那路兩側有許多柱石，其實下面就是祖宗的墳。咱們家的喜好和別家不一樣，從來不留遺體，只留衣冠，中了弩張蠱後的更是如此。&rdo;

唐緲點頭。

唐好繼續：&ldo;等抗戰勝利後家主和姥姥從重慶回來，看見的全是殘垣斷壁，家主因此修了好久的房子。現在地面上那宅子看上去舊，其實都是後來按老樣式修的，據說原先的宅子比如今這個的要大三四倍。再等到老家主病逝，本家裡就剩姥姥和家主，但只要姥姥活著，家主就有心力活著，姥姥也是這樣。&rdo;

唐緲問：&ldo;他們兩個沒有結婚?&rdo;

唐好說：&ldo;沒有。可能兩個人感情太深了反倒是這樣，都怕自己早死，連累對方，甚至連&l;喜歡&r;的那層窗戶紙都不敢捅破，家主也確實英年早逝就是了。&rdo;

&ldo;戰後發生了一件好事，姥姥老家寨子裡的人來找她了，告訴她更多弩張蟲的特性，比如說蟲怕蠱血，比如這蟲生命力極強可以一下子休眠幾十年，還給了她三對蟲。原來姥姥1937年帶出大山的那些蠱都是這三對蟲生的，雖然會做解藥的老人已經死了，但只要封印著這三對母蟲，保證它們不死，不動，唐家人體內的子蠱就能安安靜靜地呆著。&rdo;

&ldo;而我剛才把三對母蟲放出來了。&rdo;唐好撓了撓濕漉漉的頭皮，&ldo;抱歉剛才騙了你們，粗鹽殺蟲這法子是我想出來的，姥姥和家主從來沒想把蟲殺了，但他們有辦法把蟲抓出來後控制住，我沒辦法，只能殺了……&rdo;

唐緲一怔，拍著她的肩膀說：&ldo;妹妹，殺就殺了唄，那是兇蟲啊，應該殺!我敬你是條好漢!&rdo;

唐好說：&ldo;你沒完全明白，唉!&rdo;

前方已接近安放唐竹儀棺材的洞室，穹頂依舊那麼高，環繞的水流依然那麼寧靜，水中有微弱天光透出，盈盈如夢。

三人艱難上岸，並排跪下給黑漆大棺磕了頭，然後著手處理被水流衝到岸邊的那具殘破屍體。依樣畫葫蘆做好，時間又過去了十多分鐘，唐緲這才告訴唐好，姥姥也長眠在這口棺材中。

唐好並不意外，只淡淡說：&ldo;嗯，應該的。&rdo;

儘管回遊的路依然曲折困難，唐緲心頭的重壓卻減輕了些。最危險的兩具屍體中的弩張蟲已經被抓出，剩下兩具必定也來得及，這危險的蟲子終於不會逃出唐家的地界，去危害其他無辜之人了。

見唐好蔫蔫的，他問：&ldo;幹嘛呢?殺幾隻蟲而已，你居然有負罪感?&rdo;

淳于揚終於開口：&ldo;你沒聽她說麼?殺了母蟲，唐家人體內的蠱就不能安安靜靜呆著了。&rdo;

唐好垂頭喪氣道：&ldo;是啊，年可能沒問題，七八年呢?十年呢?早晚有一天也會破繭化蟲的，到時候就死得跟那幾個國際僱傭兵一樣了。&rdo;

&ldo;……&rdo;唐緲愣了半晌，突然伸手在唐好腦袋拍了一下，人家不疼，他那隻差點兒殘疾的手卻受不了了。

&ldo;我說唐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