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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後，餐廳裡便不如甲板上寬敞舒服，兩人回去，唐緲突然指著船邊，大驚小怪地喊：&ldo;哎呀魚，好大的魚!我剛剛看到好大的魚鰭翻過去!&rdo;

&ldo;什麼顏色的魚?&rdo;淳于揚問。

&ldo;淺色的!&rdo;唐緲說。

&ldo;那是看到江豚了?&rdo;淳于揚搖頭，&ldo;哪有這麼巧，可能是鱘魚吧。&rdo;

&ldo;鱘魚有這麼大?&rdo;

淳于揚說：&ldo;你有空去宜昌看中華鱘，那魚個頭不比江豚小，倒是如今江豚不常見了。順便我還可以帶你在湖北轉轉，吃武昌魚，上武當山，遊西楚霸王故地。&rdo;

唐緲說：&ldo;武昌魚是毛主席吃的魚，我要吃!&rdo;

&ldo;你一定吃過的。&rdo;淳于揚說，&ldo;其實就是鯿魚，只是這邊的更有名氣些。&rdo;

唐緲兩眼放光問：&ldo;你說，還有多久到湖北?&rdo;

淳于揚從褲兜裡掏出手錶看了一下‐‐那是一隻瑞士產的金錶，價格不菲，幾乎是普通工人好幾年的工資。

此人穿著樸素，甚至可以說寒酸，卻戴著這麼一塊手錶，其實很值得懷疑。可惜唐緲從小對手錶興趣不大，分不清&ldo;上海寶石花&rdo;和&ldo;瑞士梅花&rdo;的區別。

&ldo;下午四點。&rdo;淳于揚說，&ldo;估計半夜就能到。&rdo;

第7章 江輪之六

淳于揚的估計很精準，第二天清晨唐緲從餐廳大方桌上轉醒，果然到了湖北境內。

唐緲激動地表示要看全國第一魚，偶爾遇見江上打漁的機船還要遠遠探出欄杆，跟人家打招呼說：&ldo;武昌魚!武昌魚!&rdo;

對方聽不清他說什麼，站在船頭舞旗語的小弟傻傻望著他，直到看不見。

淳于揚也望著他，微微皺起眉頭，神情裡透著探究。

這天正午船過武漢，唐緲望著岸上壯闊綿延的城市激動不已，滿船找淳于揚，喊他一起看熱鬧。

淳于揚來過許多次武漢，該看的早看過了，問他：&ldo;你不也是從南京來的?難道沒見過大城市?&rdo;

唐緲說在江裡沒看過，哎呀，人還是得出來走走，這江面上全是船啊，這龐然大物就是武漢!那是什麼?碼頭?武漢關!快看啊，這城市的氣魄多麼壯美啊……

淳于揚戴上口罩說：&ldo;走，準備上岸。&rdo;

&ldo;能上岸?&rdo;唐緲驚喜地問。

淳于揚點頭：&ldo;船在漢口要停兩個鐘頭，上客下客補充物資，你不上岸，難道留在這裡乾等?&rdo;

唐緲二話不說就躥到船舷邊上去了。

兩人上岸後不敢走遠，選擇在港口附近吃了碗麵，當然只是唐緲一個人吃，淳于揚背手站著，隔著口罩幾層紗布都感覺到他的嫌惡。

尤其當唐緲捧著公用的碗，舉起公用的筷子，加了公用的辣椒油，低頭拌麵時，他看他的眼神就彷彿正在看一個死人。

唐緲遲鈍，壓根兒察覺不到，到處跟人聊天，不知怎麼就惹毛了擺麵攤的姑娘，被她一路追打到江邊。

逃回船艙後，賣面姑娘依然在下面叫嚷：&ldo;剛才那個吃麵的!幾巴日的!給老子出來!看老子不打死你!&rdo;聲音高亢，穿雲裂石。

重慶女服務員便罵唐緲：&ldo;你娃腦殼沒腦花兒，武漢的妹子你也敢惹!&rdo;

唐緲委屈地抱著頭：&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