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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徑,他們認為男人應該是陽剛的、雄性的、主動進攻型的,是強者的形態,因此,如果稍稍顯露得纖巧、冶豔、*,甚或穿上帶有女性風格的衣飾、表現帶有陰柔特質的行為,便是心理出了毛病——這些評斷每每帶著道德教化的口吻,充分反映了香港傳媒的淺薄、無知和愚昧,同時也披現了先入為主的偏見,把性別易裝者複雜的表演形態簡化或全盤否定。其實,張國榮“熱?情演唱會”的易裝演出,是在虛擬的舞臺空間裡,實踐了“雌雄同體”的性別越界,同時也是一趟寓“服飾故事與意念”(fashion story and messages),於流行音樂中的劇場表演。
根據演唱會的舞臺總監陳永鎬所言,這次舞臺設計的主題是“劇院”,整個舞臺只開三面,配合燈光的效果,以及佈景特製的布料,是要給歌手營造“一個變幻的dreamland”(陳曉蕾,)。此外,時裝設計師高緹耶為張國榮設計了六套服裝,貫串了“從天使到魔鬼”(From Angelto Devil)的主題和形象,當中包括:開場時是純白色的羽毛裝,象徵天使的化身;接著是天使幻化人間美少年,歌手穿上古埃及圖案的銀片透視衫與黑色水手褲;然後是美少年的成長,變身為拉丁情人,以金屬色的西裝展示情慾的異色;最後是魔鬼的化身,以黑和紅的色調突現歌手*的風格。正如《明報週刊》時裝版主任王麗儀指出,高緹耶早於八○年代,已著眼於跨越性別的設計,例如讓男人穿裙或作長髮打扮,男裝往往在陽剛中帶著陰柔,女裝卻是陰柔中透現陽剛,形成甚至是“雌雄同體”的形貌,而這一趟替張國榮設計舞臺服飾,更進一步“從西方傳統歷史中取材再重建,與現代文化交融,形成一種mixed style an dcross culture的風格,例如在西方的文化歷史裡,早於古羅馬已有戰士穿上塊狀的短裙,更早的古希臘也有不分男女的裙袍,而長髮披肩亦常見於西方古代男性等。王麗儀的分析很有意義,她一方面闡釋了高緹耶的設計意念和內涵,直接駁斥了香港傳媒的誤解,另一方面也力證張國榮的舞臺演出,如何打破一般演唱會慣常的單一表演形式,有意識地在劇院佈置的舞臺上實驗跨越性別的可能。可以看出,張國榮這趟易裝表演,是雌雄混合模式的,他一方面束了一頭長髮,穿上短裙或前胸開叉的緊身露背背心,甚至在舉手投足之間擺出嬌柔的手勢、*的笑容,但另一方面仍十分強調他的男性特質,例如唇上的短髭、結實的肌肉線條,仍舊是男性的聲線與平坦的胸膛;歌手是以“身體”作為展示“性別”內涵的媒介,以“衣服”作為“文字”,透過男女服飾混合穿著的“文字互涉”,達致“性別互涉”的境界,從而顛覆了男女兩性世俗的疆界,重新塑造新的男性形態——誰說男人不可以是嫵媚的?誰說長髮與短裙只是女性的專利?性別多元與開放的最高層面,是泯滅了兩性之間的互相定型,不管是男裝女穿,還是女裝男穿,既是表演者/易服者性別身份的自我建構,同時也測量了我們的社會性別意識的深度和闊度。
作為國際知名的設計師,高緹耶跨越性別的藝術從開始便已震驚世界,早在八○年代,他已經讓男性模特兒穿裙,並稱之為“Homme Fatal”、“Pretty Boy”、“Couture Man”、“Androgyny”,九○年代更首次為麥當娜(Madonna)設計內衣外穿的舞臺服裝,從此帶動歷久不衰的潮流(Farid Chenoune;—)。高緹耶充滿解構意味的性別觀念,取材自東西方遠古文明的服裝文化,以現代的技巧融合於衣飾的剪裁、用料和配件上,力求將男性潛藏的陰柔力量推出前臺,這種意態恰恰與張國榮流動的性別再造不謀而合,因而才促成兩人合作的關係。可惜,香港媒介對“熱?情演唱會”的負面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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