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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似乎不怎麼舒服。用一隻手撥開垂在身上的鏈子以後，他伸出兩根手指抵著喉結的位置，緊緊皺起眉，艱難地做著吞嚥的動作。

他一動，掛在頸環旁邊的鈴鐺就要響一下。

這副樣子，更像被主人拴著的小狗了。

心情莫名其妙好起來，我下意識抿了下嘴唇，體貼地倒了杯溫水放在他面前。

「好乖，喝水吧。」

瞥一眼光腦，發現距離直播開始的時間還剩兩分鐘。我開啟客廳裡的懸浮投影屏，輕車熟路地調出直播介面，一邊指揮231搬了一大堆零食過來，一邊舒舒服服地窩進沙發。

主播正在進行直播前的例行廣告環節，我聽得無聊，餘光向旁邊瞥去。

阿修沉默地抱著杯子，小口小口喝水，時不時壓抑地咳嗽兩下，然後墜在脖子旁邊的鈴鐺就小幅度地晃動，發出很輕的響聲。他垂眼凝視著身前的金屬鏈，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就像一潭無比平靜而沉寂的死水。

明明身形高大，卻彷彿佝僂著倚靠在沙發上。

懸浮螢幕上，主播正態度熱烈地推銷贊助商的產品，他言辭幽默，短短几句廣告詞都能念得引人發笑，彈幕上不時劃過長串的「哈哈哈」，就連我在分心的情況下，都忍不住輕笑幾聲。

可阿修就這麼保持著沉默，除了喝水以外一動不動，彷彿一座蓋著玻璃罩的心事重重的雕塑，將所有熱鬧都隔絕在外。

灰白色的髮絲全部無精打采地垂著，這讓他看上去顯得有些落寞。就像夕陽緩慢落下山頭的時候，你能感受到周圍逐漸黯淡的光線和發冷的氣溫，他似乎就這樣一直徘徊在晝夜交界處，和任何人都隔著一層飄渺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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