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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想著從昨個從太傅那裡得知陛下病情近況的訊息,之前一直懸著的心算是穩穩的落了地。
陛下那日的脈相和紅疹剛發的症狀種種都像極了那虎狼之病——天花的症狀。一連著幾天,紅疹是越發越多,越來越大,最後都練成一片水腫起來。
朱奉御回去查了不少醫書,下午又去暖宮給陛下診斷了一遍,到晚上那突發的水腫起來的紅疹竟然有慢慢消退之樣。本來以為就此好轉,誰曾想第二天又照常紅疹又照常發作,比第一天還要多,連陛下臉上都布滿了紅斑。
這下可驚的不行。婁沉當場就要發作狠懲朱奉御,被殿中省陳安以宮中無奉御求情暫時保了下來。
這時候昏睡了一天一夜的陛下幽幽轉醒,這病症狀隨著陛下醒來顯現的更加明顯。朱易一看這頭暈昏睡噁心嘔吐等症狀,當下也皺起眉頭,當晚一夜沒睡,第二天再來的時候便帶來了一個好訊息,陛下那紅疹不是天花,而是蕁麻疹。
這一下,所有人的心算是穩穩的放在了胸膛裡。李由再跟問她的學生們說陛下沒事,說的也底氣十足起來。
這蕁麻疹和天花比起來,簡直難治的好比想要登天,一個卻容易治些。
沈暖的症狀確診為蕁麻疹,最鬆了一口氣的人就要屬婁沉了。起初兩天裡病症不能確定,一直被以為是天花,她除了上朝便日夜不眠不休的守在沈暖床邊。陳安心底是一萬個不願意相信是天花,卻也心疼婁沉這個樣子,勸她去休息,她開始還敷衍她兩句,後來聽的煩了便裝作沒聽見。
昨個早上確診了之後,婁沉中午才休息了一個時辰,便又過來了。
這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是蕁麻疹不是天花了,而當事人沈暖卻不知道,他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了一耳朵,便堅定的以為自己是得了天花。當下便讓人給他備紙,他要寫遺詔。
陳安年紀大了,到底比不了婁沉年紀輕輕身強體壯的熬個幾天不眠不休的也沒什麼,沈暖病了,她這一頓煎熬下來,身心俱疲,昨個中午便病倒了,這兩日伺候沈暖的便是她一直培訓的小侍陳言。
陳言不知道沈暖這怎麼一醒來就要紙,但還是聽從他的命令去把紙筆取了過來。
沈暖拿到東西之後便讓人出去,自己留在房間裡。他忍著身子的瘙癢之感從床上下來,趿拉著鞋子趴在一旁的桌几上開始寫他的遺詔。
既然是遺詔,第一個提到的自然是最在乎的人最重要的事。
他提筆寫到,朕死後,皇位交給婁沉。將他葬在母皇和父後皇陵旁邊,婁沉每個月都必需去看他至少一次。
沈暖本來想寫每天,後來想想婁沉現在就這麼忙碌,將來當了皇上肯定更加忙碌,還是一個月來看他一次好了,他雖然天天見不著,但也算滿足了。
他就寫了這兩句話便沒什麼要交代的了,其實他第二條都不用寫。他要是死了,婁沉一定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的,一點都不需要他操心。
沈暖想著想著眼眶就紅了起來。他趴在桌子上掰著手指頭數著,自己都九歲了,眼見著再過幾個月就十歲了。離及笄又近了一歲,到時候說不定就能嫁給婁沉了。
嗚嗚嗚……他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可是他就要死了。他巴巴的喜歡婁沉喜歡了一、二……六,六年了。卻嫁不了她了。要知道他是一心以嫁給婁沉為心願的。每年婁沉讓他放天燈許心願的時候,他許的都是讓婁沉喜歡他,自己快快長大嫁給婁沉的。現在許了五六年的心願不能成真了。
越想他就越傷感,趴在桌子上哭的都喘不過氣。把自己好不容易寫了兩句話的紙都哭濕了,筆墨被淚水渲染開來,黑成一片連在一起。
婁沉看到又要說他不好好寫字了。她看到定要說落自己又哭了。可是……他都要死了還想那麼多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