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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是髒話?人人都有屁股好嗎,」蘇白洲終於還是沒忍住,抬起頭,「那我當年學人體結構的時候老師都講了多少句髒話了。江沉晚你思想不要這麼低俗齷齪,我說拿個屁股的意思就是——」
啪的一聲。
室內的燈忽然之間全部暗下。
蘇白洲知道自己說錯話,因為這突然的停電,後半句話卡在嗓子眼裡,牙齒一嗑,咬在了自己的舌頭上。
她正準備往旁邊移開,因為這舌尖的刺痛,腳下一亂,自己絆倒自己地往後踉蹌了一步。
隨後就是撲鼻的酒水氣味,一點淡淡女人的香水味和不知名沐浴露的淡淡清香。
蘇白洲被這混雜的味道沖得皺了下眉。
小八在那邊疑惑地汪了一聲,似乎感覺氣氛不對,又慢慢收了聲音趴下。
蘇白洲站穩腳跟,摸索著視線內的可及物想要站起來,手腕卻被人重重地一摁,抵扣在身後的吧檯上。
「說完,」江沉晚在她的身後,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是什麼意思?」
「」蘇白洲編不出來,硬生生地把話題轉了,「你家經常停電?那真是太不巧了。我這個人其實還挺怕黑的,經常停電的話我就——」
「不是,」青年漠然打斷,「我把燈關了。」
「」
「」蘇白洲有口難言,「你關燈做什麼?」
江沉晚沒接話。
蘇白洲手腕被他摁得發酸,被人抵在吧檯也算不上什麼好受的姿勢。她小小掙紮了一下,卻還是沒掙脫開。
「江沉晚,」蘇白洲輕輕嘆了口氣,「你幹嘛呢這是在。」
黑暗中,他只能看清對方臉部的輪廓,光潔的臉頰比從前瘦削不少,長睫微閃,眼眸依然動人。
但話語裡,卻都是灰塵和泥土般的,對他的疏離和淡淡的倦意。
喉間慢慢地湧上一絲澀意,他喉結滾了滾,手上力氣微微鬆開。
「你喝多了,是不是?」蘇白洲終於得以從他的禁錮中脫離,轉過身,一雙亮澄的眸子看他,「我行李箱裡有蜂蜜,我去拿來給你泡一杯。」
她說完,站停了會兒,確認了他的狀態後,才從他身前走開,到側邊找了一下開關的位置,重新把等開啟。
吊燈偏黃的光線,在此刻都顯得有些刺眼。
蘇白洲從客廳的行李箱裡拿出一罐蜂蜜,走過來,用他剛剛喝水的玻璃杯在直飲水處接了一杯溫水,加了幾勺蜂蜜攪拌均勻。
琥珀色的蜂蜜漸漸融化成一杯淺色的蜂蜜水,被一隻皙白的手端給了他。
那隻手的主人,眼眸裡帶著對他關切,但也僅僅是關切而已。燈光之下,像是透亮的玻璃珠子。
但他此刻的想法,卻像是荷下的淤泥一般,全都是陰暗晦澀的,見不得光的難堪念想。
想蒙上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想繼續在剛剛的黑暗裡,將人抵在牆角,將她欠下的債一點點地償還。
但他還不需要到那一步。
對面的人可能現在就想跑了。
江沉晚閉了閉眼,接過她遞來的蜂蜜水,仰頭喝了。
淡淡甜膩的味道順眼咽喉滾落,滑入被酒水灌滿的胃裡。他垂眸,眼神恢復之前的冷淡。
過了良久,他嗓音微啞,問了一句。
「還住嗎?」
他沒去看那雙眼眸,怕自己再不知所謂。
他像是聽到一個世紀般秒針緩慢的挪動聲,彷彿教堂審判的鐘聲倒數。
片刻,室內落下一句平靜但堅定的答覆。
「住。」
第19章 情歌怪 是那種吧?
「——住。」
當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