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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你承了桃紅精魂,成了必然灰飛煙滅神魄無存的犧牲者。
而又到後來,這一場祭禮的最後結束,究竟還有多少人事多少情愛被我做為棋子和籌碼推出去……”
“這一席話,是大哥執頑了,以‘情’字算,天地間當無有能過大哥者,只不過,大音無聲,大愛無私……”水輕衣平生第一次打斷長孫熾。
入秋了,已是仲秋,天會冷,心、卻不可以涼,她的不可以,長孫熾的更不可以。
長孫熾明白水輕衣,明白的有一些不忍,那一些不忍讓他停頓了一下,去聽水輕衣所言,直到,水輕衣聲消言止。
中間不留一剎那空白,長孫熾接上,斂起的微笑,讓他和煦之後的他莊嚴而不可抗拒:“輕衣,我所唯一能給你的慈悲,便是在最後的最後提醒你一聲——你所確信能夠給予的對季晟而言最大的幸福也許是錯的,至少,對他而言並不是的——無論怎樣的愛他、瞭解他,你,都並不是他。
你真的確定、你的選擇,可以直至最後,都不悔?”
“是的,大哥。”水輕衣也不笑,既然笑的那麼艱難,又是對著眼前這人,且已連他都不再笑了,她也就,回以莊嚴和堅定到無可更改:“我確定,我不悔。”
想想,卻終於忍不住給出她的理由:“我們知道的,在那個人那樣執著熱烈而又絕望到不求回報的愛之中,季晟一貫冷情而密閉的心實早亦已被憾動了的,尤其又到那一天,他為他令啟民使突厥舉國就役開一御道,他要的,也只是他的一回歡欣。
所以,倘沒有我,他縱會疼痛,只他還在他身邊,他也終會溫暖不寂寞的。
而,晚兒,我和他的孩子,千萬為護守人世而逝的天人精魂,她既已以人類的身軀臨於人世,這樣匆匆而去無人能伴的歸於永恆寂滅卻叫我如何能忍?”
“好。”長孫熾頷首,恆久不變的和煦裡卻滲了無聲的長長嘆息:“好吧。那麼,我們,且待龍淵,且待、結局。”
龍淵 章十九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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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業五年,八月十六,暮晚。
嵩山少林,密林深處的曠地。
十歲的李世民初見七歲的長孫玉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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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秋風漸已蕭瑟,暮晚時的夕陽亦每每美麗到悽豔。
只那一刻,夕陽卻莫明清切而溫柔,恍如春日裡重重花香中的月。
小小的長孫玉晚就坐在這樣夕陽的深處,一個人,在等人。
“八年了,這是我的晚兒第一次出門,第一次去見家人以外的人呢,一定一定要好好妝扮一番。”
水輕衣說著,一向的淡定不見,繞著她轉,一身衣又一身衣的細細斟酌。
憧憬到緊張樣子猶如待嫁的新娘。
長孫玉晚靜靜的看著母親轉圈,靜靜的由著母親為她著衣,終究,靜靜的溢位笑來。
一旁的伯父長孫熾和小哥哥無忌也在笑,笑著那個看來一如少女般靈動動作著,卻又絕對再是合格不過的母親。
只不同的,長孫熾的笑裡一貫的溫和淡定,掩著卻是切切憂傷嘆息;無忌的笑裡有著早已不知於何時將笑容染上人世風霜,卻這一次,風霜之後,竟是熱切而澄澈,於玉晚的記憶裡前所未有的更像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甚至,他還開起了母親了玩笑:“孃親,你這是準備嫁掉晚兒了麼?”
“是啊。”母親細細為女兒理著長而柔順的發,口中卻回著兒子的話:“我要嫁女兒,就是不知,倘妹妹出嫁在哥哥之前了,那哥哥心裡會是什麼滋味?”
“哥哥驚奇讚歎!”回答俐落爽快,故作的深沉嘆息裡反而是少年的調侃飛揚盡現,:“八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