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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洗過澡，大美人就會軟趴趴地團在蓬鬆柔軟的被子裡，說：「取暖機器關機，嘟——」

取暖機器才不要「關機」，把熱烘烘的人摟進自己更熱烘烘的胸口，兩個人甜甜美美睡上一個好覺。

但是取暖機器也只能在室內給抱他，少年於是給大美人添置了一雙手套一頂帽子，是他路過學校旁邊的小飾品店的時候心念一動就買的，全都是糯米白色的，大美人每天都戴，出門的時候裹得像個糯米糰子。

但是所有的約會活動還是都變成了室內活動。

兩個人少部分時間膩膩歪歪，大部分時間一個寫論文一個學習。

大美人那篇關於同性感情的論文得到了編輯部的回信，少年也即將步入一個新的考試周。

與之同來的是聖誕節。

和所有店家一樣，大美人也經常趁著各種節日做促銷活動。

大美人今年談了膩膩歪歪的戀愛，整個人像是沉浸在蜜罐子裡，想出來的促銷方案都飄起了粉色泡泡——大學的小情侶最吃這一套，一時間生意好得不得了，需要把兩個兼職的學生一起叫過來才能忙的開。

於是大美人就打著辛苦兩個同學的旗號，送了他們每個人一份節日禮物。

晚上的時候少年把大美人又瘦又白但是冷得冰塊似的一雙腳抱在自己懷裡捂著，跟大美人說：「哥哥，我本來是想給你送個蘋果的，但是想起來上次促銷你買了十斤到現在還沒吃完，就沒買。但是剛剛我兄弟說他沒送女朋友平安果，被罰大冷天出去買了。」

他怪害怕的：「我現在不會也得出去買吧？」

大美人笑得直顫：「沒關係，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這更害怕了：「男朋友也得重視啊！」

大美人把腳收回來，坐直身子摸了摸少年的腦袋：「我更喜歡前幾天你送我的帽子和手套。」

儀式感很重要，但是儀式感並不只能在各種節日體現。

少年於是又給大美人搓了搓他已經溫熱了的手指，問：「那……我去洗蘋果？」

兩個人非常「不尊重」節日地吃掉一個蘋果，還挺甜。

大美人去洗掉水果盤子的時候，手機居然破天荒地進來一個電話。

少年把手機給他拿過去，順手接過大美人洗好的盤子擦乾了，抬頭卻看見大美人望著手機來電顯示神色複雜。

他問：「怎麼了？」

大美人卻沒回答，抓著手機的手非常用力，然後匆匆躲進了臥室，還反手關了門。

少年往那邊跟了兩步，想了想又坐回了沙發上。

等過了快二十分鐘，才看見大美人魂不守舍地出來了。

出來看見坐在沙發上、故意裝出冷靜看電視樣子的少年，沉默著坐到了對方身邊，貼得幾乎沒有縫隙，然後將額頭抵在了少年肩膀上。

於是少年就伸出胳膊抱住了大美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旁敲側擊，直接問：「那個，誰的電話？」

大美人聲音有點輕：「我姐。」

這答案有點出乎意料，少年下意識追問：「親姐？」

「堂姐……這兩年是她在照顧我爸媽。」大美人聲音聽上去很難受，「我每個月會給我爸媽打生活費，背著他們打到我堂姐的卡里，前兩天不知道為什麼被我爸知道了，發了一通火，還把我姐那張卡給剪了，我堂姐讓我先別打錢了。」

少年噎了一下，想安慰大美人又無從開口，半晌只能一下一下輕拍著大美人的背，遲疑著問：「叔叔阿姨……缺錢嗎？」

「不缺，他們有工資有退休金。」大美人聞著少年身上暖烘烘的氣息，情緒終於有一點平復，悶悶地說，「他們根本接受不了我和男人在一起，早就跟我斷絕關係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