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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我……”
若不是她,就不會造成十五年前的那場災難。有那麼多冤死的人,她如何能辭其咎?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回京的時候便打聽過了。”
“既然如此,你怎能還要我不自責呢?一切都是我害的,我害死了那麼多人,我是禍害,我是天殺的禍害呀!”
蘇旻淞的出現讓蕭湘的思緒彷彿整個回到了十五年前,當她憶及那場腥風血雨,總會有道強烈的暴風將她狂肆地捲入痛心疾首的漩渦當中,重重沉溺,無法自拔。
“但那都已經過去了,已經過了十五年,你痛苦了那麼久,也應該夠了。”蘇旻淞望著她的眼眸有多少心疼、多少不忍。“湘妹,別以為我沒出現便是不知道。這些年來,我多多少少也有聽聞,嘯風勤政愛民,他輝煌的政績已讓金人有多年不敢南侵,人民生活富足安樂,而你長年吃齋唸佛,這些都已經算是贖罪了呀!”
他說的或許是對,但她不敢這麼想。或者大家都覺得十五年已經足夠贖清他們的罪孽,但她有時午夜夢迴,還是會忍不住地驚醒。因為她會怕──
就算生者都能原諒他們了,但死者呢?
那些冤魂真能如她所願地平息,或者至今都還飄浮在幽冥的虛空之中,聲聲泣訴著他們的冤屈,死不瞑目?
她的眼淚停不住,而蘇旻淞也放棄了要她別哭的念頭。他嘆了口氣,索性對她直言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湘妹,十五年了,真的已經夠了。你……回去見見嘯風吧。”
蕭湘的背脊狠狠一震,整個人倏地僵硬。可是過了半晌,暫停的淚珠卻又如泉湧般地冒出。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但無可奈何花已落去,似曾相識的燕兒卻無論如何再也歸不來。
“旻淞哥,我辦不到,我沒有辦法見他!我沒有辦法那樣想,在我心裡,我們的罪是永遠也贖不完的。我已經認了,這就是我們的命,是上天註定我們這輩子沒有結果,我已經認了,我已經認了!”她痛哭失聲,字字句句皆是心若刀絞的血淚體驗。
其實這結局早就明顯,只是他和她都無法死心,都不願認命,所以才會造成那樣的慘劇,無法挽回的後果。
“湘妹……噯,湘妹!”聽她這般的回應,蘇旻淞話聲難掩心急地頻頻搖頭嘆氣。她硬要這般想,他也無法勸她什麼,但卻有一件事,是怎樣也拖不得的。
“湘妹,你可得要考慮清楚,”他語重心長。“若你執意不回去見他,你們這輩子,或許就真的再也沒有見面機會了。”
“你說什麼?這是什麼意思?”蕭湘震懾地抬頭,聲音情不自禁地顫抖,下意識為他話中隱含的不祥寓意而恐懼不已。
“我的意思是……”蘇旻淞又嘆了口氣,而這次卻又比之前的來得深長、沉痛許多。他望著她的深邃眼眸充滿難言的憐憫,然後,他緩緩張口,一字一字沉重說道:“湘妹,他快死了。”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
她又坐上了歸往京城的馬車,身體有著某種程度的冰冷。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世界彷彿變得迷迷茫茫,迴盪在空氣中也只有這冰冷至極的一句話。但是她卻無法感覺,只像整個人都掉進了那無邊無際的迷惘之中。
她恍惚昏沉,滿心都充滿著同一個天大的疑問──
此恨平分取,他們明明說好要一起贖罪,但……旻淞哥怎麼又會告訴她,說他已不久人世了呢?
當馬車停好,蘇旻淞扶著僵硬有如木偶的她下車。映在她眼裡的依舊是宣和殿外那熟悉的景緻,但卻有說不出的奇怪,就像是有什麼不一樣了,再也不一樣了。
“湘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孝賢太后是第一個撲上前的人,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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