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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辛的視線就在他臉上和毛巾上來回看,驚慌得都讓徐簡不忍心了。計程車好不容易來了,把兩個人送到就近的醫院。
醫生簡單檢查了一下,發現徐簡併沒有噁心嘔吐的症狀,道:&ldo;要fèng針。&rdo;
孟辛顫了一下,徐簡趕緊說:&ldo;一點都不痛。&rdo;
醫生正吩咐護士去準備麻藥,聽他這麼一說就笑了:&ldo;到底誰fèng針啊?&rdo;
孟辛手一直沒放下來過,側頭慌張地問:&ldo;要fèng多少針?&rdo;
&ldo;至少得八九針。&rdo;醫生接過他的活,替徐簡簡單清洗了傷口,開始仔細為他取嵌入肉裡的碎片。
醫生估算了一下:&ldo;暈血嗎?&rdo;
這話問的是孟辛,在人到中年的醫生看來這些都還是小孩子而已。
孟辛空閒下的手不自覺地握住徐簡的,使勁搖頭:&ldo;我可以陪著他嗎?&rdo;
&ldo;可以,陪著你朋友吧。&rdo;醫生笑笑,等護士拿過託盤,便給徐簡的額頭做區域性麻醉。針頭打進去的時候是實打實的痛的,徐簡抿著嘴,被握著的手微微收緊。
&ldo;幸好在額角。&rdo;醫生熟稔地用持針器給徐簡fèng針,&ldo;頭髮長長點遮住就看不到了。&rdo;
他這麼說就是確實要留疤了。
孟辛咬住唇,看著針線在皮肉裡翻過來翻過去,好好的面板裡穿插上黑色的粗線,變得難看又噁心。
徐簡一直看著他,察覺到他臉色有變就問:&ldo;想什麼呢?&rdo;
&ldo;……在想你怎麼那麼煩。&rdo;孟辛頓了頓,扯著嘴角道,&ldo;你看你,都說不要管我了,你都是自作自受……&rdo;
他話音未落,忽然一哽。
眼淚就滑下來了。
&ldo;呀,怎麼還哭上了。&rdo;醫生和護士都笑了,醫生樂呵呵地打趣,&ldo;真是好朋友。&rdo;
無論是被砸了頭也好,頭上在動針也好都很淡然的徐簡表情空白了一瞬,一下顯出十二萬分的動搖:&ldo;怎麼了?孟辛?你怎麼了?&rdo;
醫生喝到:&ldo;別亂動,fèng錯了又要多挨一針。&rdo;
孟辛一隻手握著徐簡,一隻手胡亂給自己擦眼淚,十多年的臉都被一次丟完了。
他太久沒哭過了,他曾用一個半大少年能用的最大決心決定不要再哭。因為那沒用。
但他實在不能不哭,心中陰暗的壁壘彷彿被打破了一個大洞,像是開啟了燈,亮堂得他喘不上氣。許多平日被壓抑被忽視被擋在外面的東西全部一覽無遺。
孟辛想到父母,想到自己,想到困惑的過去,想到糟糕的現在,想到茫然的未來,積累下來的困窘和壓力猶如洪水開閘,止也止不住。
&ldo;我讓你別理我,你不聽,我讓你趕緊走,你也不聽。你為什麼就一次話都不肯聽。&rdo;他看著徐簡,淚水把他的雙眼沖刷得比平日明亮許多,漂亮得讓人心疼,&ldo;你能不能別動了!&rdo;
徐簡還想探頭去看他神色,一聽他這麼說只得乖乖坐直:&ldo;哎,你別哭啊。又沒什麼大不了。&rdo;
孟辛不想哭,至少別哭得這麼丟臉,然而徐簡眼裡的關心那麼溫暖,像是真的帶著溫度印進他心裡,那溫度一著了床就迫不及待地生根發芽,讓孟辛心臟又酸又軟。
為什麼,只有你不嫌棄,老是要靠近我?
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