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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若無其事地開口說道:「快帶四娘去更衣吧,天冷了,仔細著了涼。」
金大娘子便吩咐自己的貼身女使珠蕊親自陪著蔣黎去了。
姚之如輕輕扯了扯蔣嬌嬌的袖子。
後者回過神來,想了想,對金大娘子說道:「娘,我和之之去沈姐姐那裡坐坐。」
唐大娘子就叫了女使要帶她們過去。
但才出了門,蔣嬌嬌便對那沈家的女使說道:「我去和小姑說一聲,你帶姚小娘子先過去吧,我晚些再到。」
姚之如本也是怕蔣嬌嬌在長輩們面前坐著再聽下去不好,蔣家姑姑的尷尬是那般顯而易見,就連自己娘親段大娘子當時都沒敢插話,這種時候她們做晚輩的也只能迴避了。
因她不好陪著去看蔣黎,便只能對蔣嬌嬌道:「那你空了過來。」
兩人在門前分了手,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蔣嬌嬌摸索著走到了福壽堂院北的廊屋外,聽見裡面隱約有人聲,於是便敲了敲門。
隔了幾息屋裡才傳來了珠蕊略帶防備的聲音:「是誰?」
蔣嬌嬌道:「我。」
門很快被開啟了。
「大姑娘。」珠蕊伸手要牽她,「快進來。」
蔣嬌嬌自己跑了進去。
蔣黎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淚,身上弄髒的裙子還沒有換下來,室內沒有燒炭取暖,此時在略顯陰冷的氣氛中那幾片水漬更是顯得尤其扎眼。
蔣嬌嬌抬眸直直盯著她小姑,沒有說話。
蔣黎也沒看她,只兀自無聲地掉著眼淚,又無聲地用手巾擦去,似是不想說話,又像是說不出來話。
「小姑,」蔣嬌嬌小聲地問道,「我們穿的裙子和鞋子是不是不好?」
蔣黎一愣,然後強忍著淚意咬了咬唇,對她道:「不是。」
沒有什麼不好。她明明知道的,可還是忍不住覺得丟人,覺得委屈,甚至忍到最後到底是沒忍住湧出淚來。
蔣黎既恨又怨。
恨那些多嘴的俗人,又怨自己不爭氣。
可越是想做出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她就越是不由自主地想到當時周遭的目光,心中蔓延而出的羞恥感根本就不受控制。
幾乎是剛一關上門,她就哭了出來。
蔣嬌嬌沉默著。
珠蕊勸道:「四姑娘,還是先把裙子換下來吧,小心受了涼。」
蔣黎此時也差不多冷靜了下來,或者說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並沒有時間在這裡久留。
她必須若無其事地回到眾人中間,正正常常地吃完這頓酒席,然後才能如願回到家。
「你去找沈家的女使要些冷水來。」蔣黎深吸了一口氣,吩咐自己的女使琥珀,「就說是見我面板有些發紅,需要略敷一敷。」
她要儘快讓哭紅的眼睛恢復正常。
琥珀應下後便忙忙去了。
蔣嬌嬌在旁邊靜靜看著,見小姑姑蔣黎重新換上裙子時又往下扯了扯裙擺,走路也明顯比平時收小了幾分步幅,她不由地也下意識扯了扯自己的裙子。
但好像還是不夠長?她這樣疑心著,忽然很想回家。
蔣老太太午覺才睡到一半便忽然醒了。
談媽媽見她還沒到平時的時間就要起來,忙一邊招呼女使伺候著,一邊關心地問道:「老太太這是發了夢魘?」
蔣老太太搖搖頭:「夢魘倒不曾,只是莫名睡不踏實。」言罷頓了頓,問道,「黎娘呢?」
談媽媽道:「老太太忘了,四姑娘還在沈家宴上呢,大席都開得晚。」
「哦,對,瞧著是我睡糊塗了。」蔣老太太笑了笑,由得女使秋桂扶了自己起來,正要往炕邊去,便聽得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