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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抬頭，又黑又亮的雙眸看向他，&ldo;您要在這裡跟我敘舊嗎？&rdo;

男人無聲失笑，&ldo;太久不見，我只是想跟你說兩句話。&rdo;

&ldo;沒什麼好說的。&rdo;路渺渺歪著腦袋，問：&ldo;還是說，您希望我再拒絕您一次？何叔叔？&rdo;

這句話和拒絕有什麼區別？男人輕笑，還想再說什麼，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猶豫半刻，最後看了她一眼，還是轉身離去。

路渺渺望著男人離開的方向，轉了轉漂亮的眼仁，朝客廳門口看去。

那裡剛才站過人，現在已經空無一物。

客廳後面，一座無人的小花圃。

四周蓊鬱，綠植環繞，前面賓主盡歡，觥籌交錯，這裡卻寧靜安詳，無人打擾。

何知禮倚著紅磚瓦牆，長長吐出一口煙霧。

指尖猩紅，夾著燃到一半的香菸。

尼古丁吞入腹中，仍舊無法安撫心中鬱躁的情緒。

路渺渺在廳中彈琴的場景在腦海揮之不去，刻意抹消，反而越來越清晰。

何知禮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她，更沒想到路渺渺的&ldo;路&rdo;會和路生集團有聯絡。

菸頭灰燼越燒越多，他輕輕點了點，已經是第三支煙。

他的菸癮並不大，偶爾想起來才抽，今天屬於反常，一根接著一根。

抽了很長時間，前面宴會還沒有散，看了看手錶，按滅最後一支菸頭，他準備回壽宴現場。

腳步未動，肩上卻突然一痛，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砸中，觸感極輕，轉瞬即逝。

他停步，只見地上一團揉皺的紙，孤零零地滾了兩圈。

身後，一個好聽的聲音說：

&ldo;不是看不起我這種人嗎，何知禮學長為什麼還要在我的樓下抽菸？&rdo;

何知禮回頭，他剛才倚靠的那面牆上方，有一扇洞開的窗扉。

窗外栽滿青藤，葳蕤下垂，枝繁葉茂，遮擋了大部分視野。

路渺渺就站在窗戶後面，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纖長的脖頸纏了一圈細choker，雪白的手臂託著巴掌大的小臉，一雙荔枝核似的瞳仁靜靜看著他，毫不掩飾語氣裡的揶揄。

何知禮夾著煙盒，鎮定地說：&ldo;別想太多，剛好路過。&rdo;

路渺渺託著臉頰，毫不留情地揭穿，&ldo;學長已經在這站了三十分鐘了，什麼&l;路&r;需要&l;過&r;這麼久？&rdo;

何知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而是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團，展開。

紙張不平，像是從什麼地方撕下來的樣子。他看了一眼，薄唇輕佻，突然問她：&ldo;外人知道，你本性這麼表裡不一嗎？&rdo;

紙上的內容正是路渺渺剛才彈的琴譜，譜子被畫得亂七八糟，邊角填滿各種各樣的塗鴉，只有殘缺的五線譜能看出原來的痕跡。

剛才還是人前接受矚目的公主，轉眼就把琴譜毀得慘不忍睹。

&ldo;知道又怎麼樣？&rdo;路渺渺不覺羞愧，隔著一層樓，說：&ldo;女孩子都是這樣的，是不是很可愛？&rdo;

何知禮與她對視，&ldo;你的可愛是什麼定義？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還是小小年紀，輕浮輕佻？&rdo;

她收起唇邊的笑，認真地問：&ldo;學長是指什麼？&rdo;

何知禮說：&ldo;你心裡清楚。&rdo;

&ldo;我當然不清楚。&rdo;她模樣懵懂，看著他猜，&ldo;學長那麼討厭我，是因為我讓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