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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的時候,翠羽才提著燈籠過來。
她趴在門上聽了聽,見裡頭沒動靜,適才悄無聲息的開啟門。
一雙秋水般的眼眸機靈地環視,然而除了躺在床上的瑛華,卻沒有看夏澤的身影。
她眉頭一皺,自言自語地埋怨起來:「夏澤跑哪去了?也不在外面,這不是瀆職嘛!」
「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是我讓夏澤回去歇息了。」
清泠的聲音傳來,嚇得翠羽縮縮脖子。
抬眼一看,瑛華已經半坐起來,有些不耐的看著她。
「公主,您可算醒了!」她哭哭淒淒的撲上來,「都怪奴婢那夜睡得太死了,公主高燒都不知道,讓您一下子燒糊塗了!」
「行了行了,別吵吵了,跟只蒼蠅似的。」瑛華故作生氣的瞪她一眼,「不就是受了點風寒麼,本宮現在已經好了。」
翠羽眼裡噙著淚,伸手探了探瑛華的頭。
「還真的不燒了,張提舉開的藥方果真管用。」她破涕為笑,殷勤的為瑛華壓死被角,「即使退燒了也不能大意,要按時喝藥,細細調養,別留下病根。」
一聽到喝藥,瑛華眉頭蹙起,像個孩子似的囁囁問:「苦不苦?」
「就是苦也得喝,良藥苦口,您又不是不懂。」翠羽像個老嬤嬤似的嘮叨:「不過奴婢早就派人做了好吃的蜜餞,配著藥吃,能緩解一番。」
瑛華自小就怕喝藥湯,不過她曾經習過武,身子骨一直很強健,鮮少生病。這次風寒怕是她心頭積壓的事太多,精神萎靡才導致如此嚴重。
翠羽溫聲問她:「公主要不要再睡一會?天亮以後太醫院就會送第一次的藥湯來,到時候我再叫您。」
瑛華黛眉壓得更低,「一天喝幾次?」
「一天三次,必不可少。」
她絕望闔眼,「還是讓我繼續昏吧。」
「公主!」翠羽又緊張起來,「您就別說這喪氣話了,奴婢要嚇死了!」
眼見她又要開哭,瑛華只得改口:「知道啦,我喝便是。」
翠羽這才安心的收起情緒,又想到了宣昭帝的叮囑,趕忙如實敘述了一遍。
「昨天皇上來看公主了,讓您好好養病,有空還會再過來看您。」她仔細回想,不敢放過一點細枝末節,「皇上還問公主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還讓奴婢盯著駙馬。若駙馬對公主不敬,就讓奴婢去打報告。」
想當初宣昭帝強烈反對這門親事,理由是他覺得江伯爻品性不好,不夠憨厚老實,不值得託付終身。
無奈瑛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哭二鬧三上吊,宣昭帝只得違心答應了。
誰知宣昭帝一語成讖,成親後江伯爻一直就是個捂不熱的臭石頭。
瑛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自然不敢跟宣昭帝告狀,只得抱著生活還能拯救的心態硬著頭皮往下過。
上一世她一直瞞的很好,這也多虧了江伯爻也會演。
宣昭帝得知她婚後生活幸福,就不再過問了。
現在這個時間點瑛華還沒對江伯爻開刀,外頭兩人依舊是甜蜜夫妻的人設,她不禁狐疑道:「父皇怎麼突然關注起駙馬來了?」
「因為張提舉。」翠羽解釋著:「他說您肝氣鬱結,憂思成疾。皇上估計是懷疑駙馬對您不好,惹公主生氣了,所以讓奴婢盯著他。」
「這樣啊……」
瑛華心思沉沉,現在她一點都不想與江伯爻有什麼牽扯,得趕緊甩開這層夫妻關係才行。
這次或許可以稍加利用,她得去御前告江伯爻一狀。
「天亮之後,你差幾個人去把我的嫁衣取來。」她闔眼想了想,「還有,去書房把儲存駙馬字畫的大箱子也一併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