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第1/3 頁)
沈綏看著供案上的木刻佛像,眉頭緊鎖。在她看來,這供案上的東西被打翻,是很不自然的事情。她立在供案前陷入了思考,習慣性地兩臂垂下,雙手交於小腹前,掌心上託,拇指相頂,其餘八指交叉相握,好似結了一個佛教的禪定印。張若菡見她這幅模樣,清冽的眸子閃爍出疑惑的光芒。 沈綏思考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否有所得,大約是沒想通,便未再強求。她並未在供案這邊多麼仔細地搜尋,至少相比書案那邊的現場要差得遠。簡單看了看後,她便走到北面牖窗邊,仔細觀察北面被封起來的窗戶。用來掩蓋縫隙的粗紙粘得很緊,有雨水、雪水浸泡後結冰、又被屋內溫暖融化,反覆乾溼後產生的褶皺,其上落了一層黑灰,並無開過的跡象。 “這窗牖是何時封起來的?”她一面檢查,一面頭也不回地問。 “一個半月前,入冬後,北風漸冷,方丈身子不是很好,受不得冷,便如往年般封起來了。”圓惠主動回答道。 沈綏直起身子,走回門口,看著圓惠問道: “圓惠師傅,接下來沈某所問的問題很關鍵,請您想清楚了再回答。沈某想請教您發現方丈遺體的全過程,請儘量詳細地描述於某。不要放過任何細節,再小的事情,也當提一提。” 圓惠剛要開口回答,妙印便插話道: “阿彌陀佛,請諸位前堂入座,再行詳談罷。” 沈綏這才反應過來這一問話長,眾人也站了好一會兒了,也不好意思讓眾人陪著一起在這門口站著,於是連忙應請。眾人在妙印引領下,回到前堂,分賓主入座。前堂石板地上不知何時擺出了與人數等同的兩排禪椅,顯然是剛剛搬過來的。有兩名僧人正在忙碌著上茶,大約是妙印法師之前就吩咐好了,雖然眾人是來查案,但其中有幾人身份尊貴,可不能怠慢。 “這兩位師傅是?”沈綏問。她對於此刻出現在這裡,為他們佈置前堂的僧人的身份很是好奇。特別是杜巖和韋含這兩位京兆府校尉,見到這兩個僧人的神態反應很是古怪,沈綏便立刻上了心。 “這位是圓通,這是圓清。圓通是西堂講經院僧人,圓清是後堂戒律院僧人。”妙印法師介紹道。圓通身材中等,相貌平凡,雙唇略厚,看著有些不大起眼。圓清身材高挑瘦削,僧袍穿在身上晃盪,有些不大合身,看著給人一種刻板的印象。兩人具年約而立,可以算是圓子輩僧人中的老人了。 果真是當晚的那兩個目擊證人,沈綏暗暗道。與兩位僧人一一見禮,暫時也去不提那些眾人心知肚明的事。圓通圓清見禮過後,也入座,沈綏開始問話。 慕容輔與秦臻確實是累了,清早上朝,之後又馬不停蹄趕到慈恩寺,一直就未曾坐下來歇過。他們年紀大了,不如年輕時那般精力充沛。這會兒坐下後,不由舒了口氣,一邊端起茶盞慢慢品,一邊豎起耳朵聽沈綏與圓惠的對話。 “圓惠師傅開始吧,儘量詳細,特別是時間點。”沈綏道。 圓惠點頭,略一思索,便敘述道: “小僧當晚大約是酉正時分離開方丈院,前往翻經閣。翌日卯初兩刻返回方丈院,當時方丈院內寂靜,地面上又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可有腳印?”沈綏問。 “不曾有,小僧記得很清楚,地上白白的一片,小僧自己踩出了第一串腳印。”圓惠回答道,沈綏點頭,此事在她意料之中。 “接著小僧在前堂門外敲門呼喊方丈,方丈淺眠,以往不多時便會給小僧回應,但是當日並沒有。小僧疑惑,便嘗試著推門而入。沒想到前堂門並未落閂,小僧心中疑惑更甚。方丈晚間就寢,必會將前堂正門落閂。小僧進入前堂後,就徑直向後堂的方丈寢室行去。寢室門是開著的,床鋪整齊,並沒有睡過的跡象。小僧猜想或許昨晚方丈禪定,並未回寢室,便又繞至東廂禪室,發現禪室的平推門關著,但並未落鎖。拉開門後,看到屏風已然翻到,小僧在門口,便……一眼看見方丈倒在書案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