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第1/4 頁)
沈綏與沈縉一道用過午食,簡單將案情與她說了,還未來得及敘上幾句體己話,沈綏便換上官服,帶著忽陀出了住處,一路騎快馬趕到了京兆府。昨日與慕容輔、秦臻約好未初正點於京兆府研討案情,她可不能遲到了。 抵達京兆府門口,沈綏和忽陀將馬交給京兆府的馬僮,然後快步入了府門。慕容輔應當是與守門的府兵打了招呼,因而並未有人阻攔她們。 議事堂位於京兆府府衙大堂的正後方,沈綏帶著忽陀趕到時,議事堂外立了兩隊威風凜凜的飛騎禁軍。沈綏眉頭一皺,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怕不是,京兆府來了某位大人物罷。 果不出她所料,待他們跨入議事堂大門後,就見上首,有一人坐於胡床之上,慕容輔、秦臻都陪坐於下首,神情恭謙。這是個英氣勃勃的女子,瞧著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紫色的大翻領箭袖胡服,踩鹿皮馬靴,手邊擱著一柄金鞘大橫刀,戎裝亮相。一頭烏黑長髮簡單地梳了個高髻,銀冠簪之。額上系一條同服色的嵌玉抹額。一雙杏眼波光流影、風采萬千,眉宇間凌氣逼人,高鼻與當今聖人一脈相承,紅唇微薄,檀口嫣麗。五官立體飽滿,一派天家氣象,宏然大氣。 沈綏跨入門內,見到此女子,連忙加緊腳步上前,撩起袍擺,半跪而下,抱拳行軍禮,拜道: “河南府法曹參軍沈綏,拜見瀚海軍大都督晉國公主閣下。”注】 “快請起,沈翊麾禮重了,瑾月不敢當。” 沈綏保持著低頭的姿態,並不與晉國公主對視,似乎十分謙卑。晉國公主好奇這位正在風口浪尖的“雪刀明斷”長相如何,仔細端詳眼前人,卻見她不正面面對自己,心中有些疑惑。不過也不好開口叫人抬起頭來,便道: “沈翊麾請坐,瑾月今日前來,也是聽說案情似乎有進展了,過來旁聽的。沈翊麾千萬不要拘禮,望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瑾月對此案甚為掛心,這些時日都快成了心病了,一日懸而不決,就冥思苦想不得解,於校場訓練都走神,差點受傷。這不,今日午間下了校場,就緊趕慢趕地來了。”她說得誠懇,慕容輔和秦臻亦是頻頻點頭附和,聽到最後,慕容輔連忙搶在秦臻前面道: “公主可要愛護自己玉體啊。” 秦臻心裡翻了個白眼,也拱手勸說公主注意身體。晉國公主因著當年生母王皇后的事情,如今多多少少被聖人內疚憐愛而得寵。因為從小體格好,習武天賦極高,十四五歲就入了軍中鍛鍊,是一路從軍中成長起來的皇室子弟,十七歲第一次前往安西都護府,大小戰役都參加過,漸漸鍛煉出了軍人的血性,再加上極高的軍事天賦,使得她很快就成為了將才。二十多歲被母家牽連,召回長安軟禁了半年,反倒洗去了她身上的煞氣,使得她更加沉穩。半年來閉關讀書,使得她的軍事眼光上升到了極為長遠的戰略高度,從將才升為一代帥才,真可謂年輕有為,是當世少有的女中豪傑。這等女豪傑,則天太后時期也是見不著的,也就只有初唐時期的平陽昭公主可以相提並論了。 因著她是聖人唯一的嫡出血脈,又是赫赫有名的掌兵公主,長安內威望極高,大臣們都要給她幾分面子。還有不少人想巴結她,倒不是要擁立她,那是不可能的。主要是她與當今太子的關係很好,巴結上她就等於成了太子/黨,未來何愁不平步青雲啊?這慕容輔,就是其中一位,這態度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因而秦臻內心十分看不起。秦臻是發自內心地尊重這位公主,而不是想巴結人家,這與慕容輔的心思有著本質的區別。 不過沈綏心裡的白眼翻得比秦臻還厲害,她的物件不是慕容輔,正是晉國公主李瑾月。暗道:我的公主閣下,您老人傢什麼時候聽聞此案有進展了?這訊息誰傳出去的?真是碎嘴啊!昨晚她一夜冥思苦想,也沒想出什麼大名堂來,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於是理了理話頭,開口道: “某以為,此案死者有兩位,死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