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第1/3 頁)
“三娘,沒有東西落下了。”無涯挎上最後一個包袱,走到了張若菡的身旁。 “走罷。”張若菡跨出了西院的院門,無涯跟著出門,最後掃視了一圈這個居住了大半年的院子,帶上了院門。 張若菡今日著了一身淺青色的窄袖交領右衽服,外披白裘氅,長髮束起,戴帷帽,垂紗遮面。這一身打扮,似是要出遠門。 一主一僕向西走,穿廊道,過屋舍,不多時,眼前敞闊起來,可見慈恩寺最西側的側道,就在道口,一位黑布矇眼佩東瀛刀的清秀武士正等在那裡。 “千鶴,走罷。”主僕倆路過她身旁時,無涯招呼道。實際上不用她招呼,源千鶴的嗅覺和聽覺已臻化境,完全可代目而視,早已知曉她們來了。尤其是張若菡身上那若有似無的淡淡冷香,極具代表性,她絕不會認錯。 一主二僕沿著西側道向北行了幾射遠,慈恩西側門已經出現在了眼前。出了門,門外停了一車兩馬,另有一位男性僕從正等在門外。見張若菡出來了,連忙上前見禮: “僕兒張易,請三少娘子安。” “易哥兒,許久不見了。”張若菡垂紗下若隱若現的唇角隱約可見淡淡笑容。 “三少娘子可回家了,家中甚為想念。” 張易面上露出憨憨的笑容,能和三少娘子這樣親切地聊幾句,於他來說,是莫大的福氣。 “祖母近來如何?”張若菡問道。 “老夫人一切安好,只是日日念您歸家。” 張若菡又問: “二叔咳疾可曾再犯?” “進來天氣溼寒,二郎身子確實有些不適。再加上歲末,鴻臚寺事務繁忙,這些日子是愈發清瘦了。今日除夕,二郎歸不得家,得宿在宮中,明日一早的大朝會,還需他主持。” 張若菡淡淡嘆息一聲,道:“走罷。”說著,張若菡便在無涯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無涯與源千鶴亦是上馬,護在馬車兩側,張易駕駛馬車,緩緩離開了慈恩寺。 自沈綏破慈恩案後,慈恩解禁,張若菡也終復自由。沈綏答應張若菡儘快解救她出寺一事,便以這樣的方式做到了。只是張若菡是何等冰雪聰明,自然知曉沈綏這不過是權宜之計,此案絕非慕容輔編造的那樣,另有內情。沈綏的做法,很是耐人尋味,讓張若菡內心的懷疑之情愈甚。 解禁後,張若菡並未立刻離寺,而是參加了二十九日的晉國公主祈福洗煞的水陸法會。到今日除夕,她才收拾了行李,離開了慈恩寺。離開慈恩,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祖母念她,寄信來,要她回家過年,聲聲切切,張若菡本就親近祖母敬重祖母,實在無法違揹她老人家一片慈愛之心。二是她也必須離開慈恩寺了,當下情況有變,已不允許她清修自閉於佛門之中,蟄伏這許多年,有些事情,該提上日程了。 張家府邸位於長安城西北面的醴泉坊,已然十分靠近朱雀大道西頭的金光門了。就在醴泉坊隔朱雀街而對的南面,便是大名鼎鼎的西市。從長安城東南面的晉昌坊一路到醴泉坊,要穿越大半個長安城。張若菡一行人清晨出發,一直走到午間時分,才走到了懷遠和延康坊附近。 就在他們打算越過延康坊西北角的十字道口時,忽的從道口東面,一批人打馬飛揚而來。搶在張若菡的車馬隊伍前面,率先掠向西市。其實馬速倒不是很快,馬兒一溜小跑。之所以說飛揚,是因為其中一位騎馬人恣意笑談,一身風度,實在太過耀眼奪目。 張若菡的馬車並非是全車廂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馬車,而是頗有復古春秋之風的傘蓋馬車,車輿四角立有木柱,以四圍,冠以傘蓋,蓋緣一圈垂下紗簾,清風拂來,輕紗曼妙,人影綽約。不過冬日,輕紗外籠了一層厚厚的毛氈以保暖。 坐在馬車裡的張若菡,聽到了外面駕著馬車的張易緊急拉馬韁打呼哨的聲音,便掀開了毛氈簾子,向外探看。一眼就看見一位身著寶藍缺胯袍的俊美青年,挎刀提韁,面帶笑意,打馬而過,側顏一閃而逝,很快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