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第二百九十五章(第1/4 頁)
尹御月只是冷笑, 不回答沈縉的話。
“你可知道, 你敗在何處?”沈縉目光銳利地盯著他,輕聲問道。
“敗了……便是敗了, 沒什麼好說的。”
沈縉卻像是根本沒聽他的話一般, 說道:
“幾十年了, 全是這些伎倆, 一而再再而三,真把我們當痴兒耍?人, 是能在失敗中學習, 在學習中成長的。尹御月, 你太老了,早已不屬於這個時代了,妄圖翻天覆地,不過是痴人說夢。你的計劃漏洞百出,你也根本不懂朝局和軍事, 當真以為安史二人篡了幽州軍, 就能南下攻打兩京了?不過九萬人,能成什麼事?”
尹御月無話可說, 事到如今, 他也明白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這並非是他愚蠢, 而是他永遠不可能做一個毫無破綻的人, 或許在陰謀詭計方面, 他乃是人中翹楚, 但是在真正的政權鬥爭、軍事征伐中, 沒有數十年的浸營,是絕對做不到人上人的地步。況且,政權鬥爭,哪怕是那些官場老狐狸,也是步步為營,一朝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無人敢說自己可以萬無一失。這世上不是隻有他尹御月聰明,聰明的人太多太多了。尹御月的優勢只有兩點,一是他隱在暗處,二是他有隨時切換身份的能力。這優勢,又同時是他的弱點,只要將他從暗處轉到明處,徹底洞穿他切換身份的把戲,那麼他就將無所遁形。一招苦肉計,沈綏由明轉暗,攻防轉換,尹御月的身份自此便浮出水面。之後,便是任沈綏拿捏,他再也翻不出掌心。
從明晰尹御月的身份之後,他的一切行動都可以推測出來。無非就是要找沈綏身邊的親屬的麻煩,要把沈綏逼入徹底的絕望和仇恨之中。這個過程就是所謂的“催熟”,要讓沈綏體內的鸞凰血脈達到當年尹域的程度,然後便可下殺手徹底取出血髓服用。這麼一來,根本不用去找尹御月,只需做好防備,便可來個甕中捉鱉。
灞橋的那出戏,真正開場卻並非是在灞橋,而是在大明宮中沈綏遇上尹御月的那一刻。沈綏故意踩入他的包圍圈,隨後奮力追擊,都給了尹御月一種心理暗示:沈綏妄圖在此就殺了他,她在這裡準備萬全,那麼在他處必然有所鬆懈,尤其是老巢。那麼尹御月只需逃脫,便可扭轉局勢。成功逃脫後的得意衝昏了他的頭腦,對自己能力的過於自信,使得他忘卻了身處敵人的大本營中,其實是危機四伏的。這個修行了百年還多的老妖怪,就這麼闖入了灞橋總部的警戒圈內,觸發了警報都不自知,還當真潛入了田宅內,打算擄走張若菡和凰兒。
沈縉不禁想起二十多年前慘死的父親尹域,尹域真正的敗因在於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讓尹御月偽裝成了自己的身邊人。尹家人都是重感情的人,一旦陷入懷疑親人的怪圈之中,就徹底落入了尹御月的掌控。萬幸的是,妄圖故技重施的尹御月,沒能找到機會真正偽裝成沈綏的身邊人。
“太平公主府大火之後,你去哪裡了?”沈縉問道,這個問題困惑了她很久。
尹御月卻不打算開口回答,只是面上掛著獰惡的笑容,目不轉睛地盯著沈縉。
“不回答沒關係,我有的時間和你耗著。”沈縉淡淡道,隨即指了指他大腿上那銅錢大小的貫穿傷,這傷顯然傷到了大動脈,鮮血汩汩流淌,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要了他的命。沈縉是在提示他,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能指揮唐門罷。”尹御月忽的開口了。
“怎麼,莫非唐門是你創立的?”沈縉挑眉問。
“是,是我在貞觀八年建立的。為的就是和你們千羽門對抗,我們練的是對付鳥雀的暗器,研究的是能夠和千羽門對抗的機關術,以及無孔不入的毒物。我們在蜀中,背靠昔年鸞凰尹氏的隱居地,隨時隨地都能進入隱居地研究鸞凰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