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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賢文愣了一下，忙說：&ldo;我們部隊過來之後，請長官們饒恕一點。&rdo;

丁棗園通往朱小莊的土路上，四十五師師部和最後殘餘部隊約八千人爭先恐後地向解放軍陣地走來。國民黨軍官兵把武器放在指定地點後，跟在解放軍幹部的身後往鄰近的一個村莊走，一眼望去村莊裡已是炊煙升騰，估計饅頭已經出鍋了。

第十四章 淮海戰役：勇敢地向前進（32）

邱清泉兵團的第五軍只剩下二師了。

在陳莊第五軍軍部裡，所有的人，包括邱清泉在內，不斷地催促杜聿明儘快下達全面突圍的命令：&ldo;趁早突圍總可突出去，還可再幹。如果遲疑不決，那就整個完蛋。&rdo;但是，杜聿明始終不表態。

因飛機損壞沒走成的第七十軍軍長高吉人胸部傷勢嚴重惡化，在混亂中他也被軍醫和心腹軍官們抬到了陳莊。第五軍副軍長郭吉謙去掩蔽部看望他時，高吉人表情絕望，話語吃力：&ldo;杜先生、邱先生他們突圍，我的傷這麼重，怎麼辦呢？給我出個主意吧。&rdo;郭吉謙說：&ldo;你的傷這麼重，如果跟著一塊兒突圍，甭說別的，沿途顛動也把你顛動壞了。依我看，不如留在此地不動，來了，見你的傷這麼重，會原諒你的。&rdo;高吉人沉思了一會兒，說：&ldo;你說得對，聽你的話，我就不走了。&rdo;‐‐&ldo;後來杜聿明、邱清泉等人突圍時，高吉人被解放軍送到後方醫院醫治，重傷治好了，可是他又跑到蔣介石那邊去了。&rdo;

第五軍軍部人心惶惶，只有軍長熊笑三變得詭秘起來。他先跑出隱蔽部，接著，隱蔽部四周機槍、大炮、手榴彈聲大作，然後他跑回來對杜聿明說：&ldo;已經打到司令部來了，要下決心！&rdo;說話間，他把一條白布條抓在了手裡。杜聿明聽了一下，那些聲音都是從一面響起來的，知道這是熊笑三在逼迫自己下達逃亡的命令，就說：&ldo;這是你們部隊自己打的，你出去看看為什麼這樣？&rdo;熊笑三出去一下回來之後，那些聲音果然停止了。黃昏，熊笑三又對邱清泉說：&ldo;如果個人單獨行動，就有辦法出去。&rdo;邱清泉問：&ldo;你有什麼辦法出去？&rdo;熊軍長還是那句話：&ldo;只要讓我個人行動，準能出去就是了。&rdo;

李彌終於出現在陳莊。

他來向杜聿明&ldo;請示機宜&rdo;，杜聿明卻沒有任何機宜可示。

杜聿明、邱清泉、李彌坐在掩蔽部裡&ldo;默然相對&rdo;。

時間已是一月十日凌晨，是突圍、逃跑，還是投降，杜聿明必須作出抉擇。

從槍炮聲判斷，解放軍已經攻到了第五軍軍部附近。

杜聿明終於放棄天亮之後與空軍配合突圍的原定計劃，決定即刻分頭突圍。李彌、邱清泉和熊笑三表示要和杜聿明一起走。杜聿明說：&ldo;這不是讓敵人一網打盡嗎？我們就這樣走，如何對得起部下？趕快分頭通知他們自找出路！&rdo;於是，邱清泉忙著給還能聯絡上的各部隊打電話，已經沒有部隊可以指揮的李彌坐在那裡不說話。杜聿明催促他必須與部隊取得聯絡，李彌離開了。邱清泉的參謀長李漢萍意識到，這也許是最後的分手了，他將李彌送出了隱蔽部‐‐&ldo;陣地周圍的炮火，映得漫天通紅，滾滾濃煙，輕重機槍和手榴彈聲一陣緊似一陣，各種顏色的曳光彈，如無數道流星在陣地上空飛來飛去。&rdo;李彌請李漢萍留步，然後他萬分傷感地說：&ldo;炒豆子的時候到了，我早就知道有今天。&rdo;

李彌的身影消失在紛亂的槍炮聲中。

李漢萍知道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