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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為不解:「可這滋味完全相同啊……」
他不可置信又喝一口濃湯,甜滋滋酸津津的,還有一絲香氣。
「那這花萼呢?」
曼娘笑眯眯:「是草紅花的花萼。」
「沒想到老闆僅憑我口說便能做出這道菜,怪不得友人說八珍樓是臨安第一酒樓。」少年面有愧色,說著便要起身給曼娘賠禮。
曼娘忙示意李山攔住他:「這無甚稀奇的,一道菜若喚做山海珍自然不會簡簡單單只有竹蓀和鮑魚,定然會融合了山珍海味,我便想著會不會是湯汁中間有什麼玄乎,果然被我猜中了。」
食客們嘖嘖稱奇,幾乎是圍觀著少年吃完了這道菜,而後等他結帳,想瞧瞧到底要花用多少。
誰知少年吃完飯就要走。
李山忙攔住他:「客人,你還沒付錢呢。」
「付錢?什麼叫做付錢?」少年摸摸腦殼。
李山瞪大眼睛:難道是來了個吃白食的?卻還是耐心解釋:「酒樓開門做生意,自然要銀錢的,您吃得這盤菜,從哪裡買來?我們工人的薪水,又從哪裡支來?」
少年恍然大悟,忙賠禮道歉:「我從前住在山裡,不懂這些,還是第一次下山來吃飯。」
原來是個離家出走的少年郎?曼娘挑挑眉頭。
白歌闌小心湊過來跟曼娘咬耳朵:「他穿的衣裳雖然素淨,可那織法卻是製造局才有的手藝。看來是位皇親貴胄。」
少年摸了摸口袋:「我沒有帶銀兩,這可如何是好……」
曼娘搖搖頭:「敢問閣下尊姓大名?要往哪裡去?」好叫他家人來領走這位貴公子。
誰知少年再度摸摸腦殼:「我叫俠客。姓俠名客。要往北地去從軍。」
得嘞,還是位熱血少年。
白歌闌對空中翻了個白眼,曼娘抿嘴笑,看他還是個孩子模樣,便叫李山從櫃面上取了十兩碎銀並銅板遞過去。
俠客不願意接:「我有手有腳,自然不受人接濟。」
「我們酒樓有許多認識的友人都在北地作戰,看著你倒像想起了他們,你便拿著。」李山勸他。
這些天陸續有不少青少年往北地去從軍,酒樓上下也掛念著去北地的高師傅和溫先生,看見少年自然多了份親近。
俠客不再推辭,忽然說:「要麼我給你舞個劍吧?」
曼娘搖搖頭,這是誰家的少年郎,這般天真?
她想了想:「舞劍就不用了,倒是你如果去北地的話,幫我照顧個人可好?」
少年欣然。
曼娘便將牧傾酒的名字寫給他。
少年往後退一步,鄭重抱拳行禮:「那銀兩我便收下,做完照顧此人的酬勞。」
曼娘點點頭。
少年吃完飯,解開路邊繫著的白馬,銀鞍配著白馬,遠去步伐颯沓,瞧著就如流星飛馳,口裡還唱著歌吟,仔細聽,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1」
「這少年騎著白馬倒有模有樣。」李山感慨,「如今馬匹價格水漲船高,卻不是誰都騎得起的。」
「也不知能不能騎到北地,只怕路上就被打劫了吧,鮮衣怒馬少年郎,劫匪眼裡肥肉腸,嘿嘿。」白歌闌笑。
曼娘搖搖頭:「也不知誰家少年,應當很快就會被家人追上帶走。」
這時店裡許多人點了那道竹蓀紅花汁燜鮑,曼娘忙著下廚,便將這事拋之腦後。
隔天她正在灶間做飯,恆家大管家恆福卻滿臉風塵進了酒樓:「大娘子,不好了!」
原來恆家夫婦進了剛收復不久的岐州尋找兒子,可很快胡人捲土重來。
宋軍很快撤退,恆家夫婦就此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