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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澤，我真想喝一口二鍋頭。&rdo;

竇澤伸手為他掖掖被角，說：&ldo;等病好了再喝。&rdo;

竇愛國輕聲說：&ldo;那就喝不到了……&rdo;

竇澤聽到，差點紅了眼圈，垂下眼，悄悄咽回去。竇愛國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說：&ldo;小澤，等我走了以後，你就是咱們家唯一的男人了，好好照顧你媽、你姐還有南南，別怨你姐，她也不容易，我們不是偏心她。&rdo;

&ldo;爸，您說什麼呢？&rdo;竇澤笑著勸他。

&ldo;我們這樣的人家，也沒有什麼遺囑可立，我只有好好跟你說兩句話了。你媽在屋裡的時候，我不說，我一說，她受不住，就要哭，你是男人，你不要哭。&rdo;他欠身從床頭抽了紙巾給竇澤。

竇澤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流了滿臉的淚：&ldo;爸……&rdo;他叫了一聲。

竇愛國的語調慢悠悠地：&ldo;你小時候，爸爸經常打你，是為了要你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別動不動就哭鼻子，不要哭。&rdo;

又說：&ldo;爸爸對不起你，臨走還給你留了這麼多事。以後好好生活，跟你姐一起，把債還了。&rdo;

&ldo;霍先生是個好人，人家嘴上雖不說，我們卻要記在心裡……我是等不到你結婚生子了，以後不要嫌你媽煩，好好孝順她……&rdo;

竇愛國的話句句都像臨終遺言，待說完，已經是暮色時分。竇澤哭紅了一雙眼，看著老父親因為疲倦，一邊說話一邊歪著頭慢慢睡著了。

劉青領了謝小南從普通病房過來，見竇澤腫著眼，丟了外孫女的手，過來擦竇澤的眼睛，問：&ldo;這是怎麼了？&rdo;

&ldo;沒什麼，聽我爸說了點兒年輕時候的事。&rdo;竇澤擠出個笑，揉了揉眼睛，問謝小南：&ldo;晚飯想吃什麼？舅舅去給你買。&rdo;

謝小南剛做完透析幾個小時，還有些眩暈感，搖搖頭，說：&ldo;醫生說要多喝水。&rdo;

竇澤摸了摸她的頭，囑咐劉青道：&ldo;以後還是叫南南住這邊吧，省得你兩頭跑，不能老叫我爸一個人待著。&rdo;

&ldo;你姐說……&rdo;劉青懦懦地提起竇源。

&ldo;我去跟她說，你們先歇會兒，叫南南再躺一會兒，我去買飯。&rdo;竇澤出了病房，才敢懈了肩膀，又揉了揉眼睛，給霍司明打電話，叫他安排床位的事。

待他買飯回來，霍司明已經辦妥了這事。竇澤守著劉青她們喝了碗粥，又拿著謝小南的病歷去辦了換病房的手續。等他去普通病房裡收拾了謝小南的東西過來，竇源也回來了，特意在工廠那邊收拾好了才回來，倒也還是一副都市精英的模樣，坐在那裡一邊吃晚飯，一邊聽劉青說換病房的事。她倒沒有反駁，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竇澤，竇澤也不開口。

等一家人收了餐具，姐弟倆才默契地一起去了樓梯間。

竇澤說：&ldo;爸今天已經開始跟我交代身後事了。&rdo;

竇源兩眼望著窗外沒吭聲。

竇澤繼續說：&ldo;他不想化療，我也有點動搖了……&rdo;

竇源回頭看他：&ldo;你別糊塗，胃癌中期，要是治療得當，還能再續五六年的命……&rdo;

竇澤抿了抿嘴，輕輕嘆了口氣，沒再提這件事，而是說起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