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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明聽著他惱羞成怒的聲音，嘴角漾起淺淺的笑容，也不說話，就聽著他幹著急。

竇澤聽著那頭的動靜，又怕姓霍的真生氣了，他此刻就是一條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除了聽之任之沒有一點辦法，只好放緩了語氣哀求道：&ldo;霍哥，你這樣真不行，我又不是個女孩兒，你這樣讓我以後在公司裡怎麼立足啊？我們同事還以為我被包養了呢。&rdo;

霍司明這時候才說：&ldo;那以後叫他在公司樓下等你。我晚上去接你下班，想吃什麼？&rdo;

竇澤：&ldo;……&rdo;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昨天衝動之下做了怎樣錯誤的決定，錢好還，人情卻難還，何況兩人之間還有一個孩子做紐帶，七個月後這段關係真的能如約結束嗎？

下午竇澤坐著一輛沒有空調的公交車，滿身大汗晃蕩到了跟客戶約定的會所，他一身漆皮狗名牌看著就是個推銷員，門童差點攔著沒讓他進。到了約定的時間，客戶還在裡面做spa，竇澤就這麼在那兒坐著乾等了半個多鐘頭，客戶才穿著會所的浴衣一臉懶洋洋地晃悠過來。

直至商談結束，已經是下午五六點鐘光景，竇澤猶豫了一下，給霍司明發了條簡訊：你別來接我了，晚上有其他事兒。

不料下一秒霍總就打電話過來：&ldo;我已經到你們公司樓下了。&rdo;

&ldo;……我沒在公司，在郊區這兒見客戶呢。&rdo;竇澤說。

&ldo;現在見完了嗎？具體位置哪裡？&rdo;

&ldo;……&rdo;竇澤猶豫了一會兒，可能是隔著電話又找到了攤牌的勇氣，說：&ldo;霍哥，咱們簽的合同只寫了孩子歸你……&rdo;

霍司明聽懂了他的潛臺詞，沒有開口。

&ldo;我保證七個月以後孩子歸你，但在這期間，我們還是儘量不要干涉對方的生活吧。&rdo;

第十章

霍司明靜靜聽著，也不辯駁，待他說完，沉吟半晌，才拿出商人逐利的那副面孔，冷冰冰地開口：&ldo;竇澤，男人生孩子，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你怎麼保證七個月後它會平平安安的出生？你怎麼保證這七個月裡它不出意外？我作為孩子的父親，或者，這份合同的甲方，當然要保證自己的利益完整。還是，你給我的那紙合約根本就只是做個姿態？&rdo;

&ldo;……&rdo;竇澤掛了電話，手腳還氣得發抖。忍不住咒罵：&ldo;變態死基佬！&rdo;

變態死基佬霍先生正開著他的賓利，哼著舒伯特的鱒魚，一路馳騁在來接直男癌的路上。

晚上六點鐘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即便霍司明開著豪車也免不了被堵在路上的命運，他從城南開到市中心，目的地卻是城北。

竇澤拿著手機蹲在馬路牙子上刷微博，過了一會兒腳麻了，故意給霍司明打電話：&ldo;你還來不來了？公交車都過了五班了，我要自己坐公交車回去！&rdo;

&ldo;你回那個會所去等我，先點東西吃。&rdo;霍司明看到前面的車又挪了兩步，趕緊跟了上去。&ldo;我一會兒就到。&rdo;

然而浩瀚的車隊半晌也只是向前挪動了不到五米，霍司明思索了片刻決定棄車而去，坐上了一輛在街口看著他們這串車隊笑得得意洋洋的摩托車。

他的頭髮完全被吹亂了，且因為不想攬著前面司機的腰，只好狼狽地抓住身後的摩托車屁股，眼睜睜看著這輛車一路狼奔豕突，駛離了哀鴻遍地的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