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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澤這時才覺得丟臉，微微轉過頭，霍司明替他道：&ldo;屋子裡進了一隻蚊子，他抓蚊子的時候，疼起來了。&rdo;

竇澤抬眼看他，也沒反駁，便聽見醫生恨鐵不成鋼地說：&ldo;剛剛叮囑過你自己要注意，你的情況跟別人不一樣，稍不留神就是大事。&rdo;

結束檢查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兩人虛驚一場。竇澤躺在病房的床上休息，霍司明守在旁邊，說：&ldo;今天晚上就在這裡將就一夜吧。&rdo;

竇澤也不答話，他身上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微微闔著眼，問：&ldo;幾點了？&rdo;

&ldo;九點零五分。&rdo;

竇澤問：&ldo;我手機你拿來沒？&rdo;

&ldo;沒有，你用我的吧。&rdo;霍司明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竇澤想了想沒拒絕，給竇源打了個電話，說因為中暑身上沒力氣，今晚就不去醫院看竇愛國了。竇源接電話的時候看到號碼還以為是陌生人，問他：&ldo;這是誰的號兒？你手機呢？&rdo;

說一個謊，往往要用十個謊來圓，竇澤愣了一瞬說：&ldo;……手機落在霍哥的車上了。&rdo;

掛掉電話，他渾身上下沒力氣，下午睡了太久，此時沒有睡意，又不想看霍司明，只有垂著眼，裝作要睡的樣子。

霍司明知道他只是裝睡，沉默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兩手握在一起，忽而說：&ldo;你要是真不願意，我也不強求，明天出院你就回宿舍吧。&rdo;

竇澤便睜開了眼，看過來，兩人視線相交了一瞬，又移開，還是不信他的話。霍司明果然繼續說：&ldo;可我得提醒你，你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你那個室友又機靈，遲早有一天要看出來，回你媽那裡就更不現實了，你想讓老人知道？&rdo;

竇澤知道他說得是真話，這些話無疑說到了他的心坎兒裡，卻不想應，微微側了身體背對著霍司明，過了好一會兒，又聽見那人說：&ldo;竇澤，你在怕什麼？&rdo;

他不答話，霍司明站起來把屋裡的大燈關掉，只留下一盞微亮的小夜燈，窗外還有瑩瑩的月光撒進來。

竇澤腦子裡亂糟糟不知在想什麼，眼睛盯著病房套間的門發呆，過了一會兒竟然真的睡著了，睡意朦朧間，看見霍司明從房間出去帶上了門。

他們前一天還在為請假的事吵嘴，卻忘了第二天剛好是週六，都不必上班。竇澤醒來到小客廳去撒尿，便看見長手長腳蜷縮在外面沙發上的霍司明，身上還穿著家裡的睡衣，聽見動靜，也醒了，揉了揉眼問他：&ldo;起了？&rdo;

竇澤嗯了一聲，去衛生間方便，出來看到霍司明正在打電話，大概是叫白若安送衣服過來。醫院的早餐已經送達房間，昨晚上的大夫留在醫院值班，早上走之前又過來溜達一圈，特意叮囑竇澤：&ldo;別不當回事，你自己一定要注意。&rdo;

竇澤點點頭，早飯之後又過了一會兒，白若安過來送衣服。白若安並沒有特意分揀，直接拿了兩套霍司明的過來，他不知內情，心裡想得大抵是，兩個人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互穿衣服這種小事應該不會介意。

兩人各自換好衣服下了樓。昨夜他們乘救護車過來，今天便只得坐白若安的車，他的車是一輛白色的小寶馬，霍司明一般不坐副駕，今天卻坐到了白若安的旁邊，後面只剩下竇澤一個人。

白若安發動了車子回頭問：&ldo;你宿舍在哪裡？我不知道地址。&rdo;

竇澤猶豫了一瞬，隨後說：&ldo;去霍哥那裡吧。&rdo;又怕白若安誤會，可此時已然找補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