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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尺高的灰猴,唧唧叫著,看到孩子從車裡跳出來奔向它,趕忙回身上樹,爬到最高的枝上去了。
“尖塔”裡面是個昏暗而狹長的房間,一邊是櫃檯,一邊是幾張餐桌,中間是舞池。大家在自動唱機邊一張木板桌旁坐下,瑞德?薩米的大個子老婆過來等著他們點菜。她面板曬得黝黑,比頭髮和眼珠還要黑。孩子媽向唱機裡投了枚硬幣,點了一曲《田納西華爾茲》,老太太說這曲子老讓她忍不住腳癢。她問柏利可願共舞,但他只幹瞪著她,一言不發。她天生就快活,而他卻不然,長途奔勞令他精神緊張。老太太的褐色眼睛閃閃發亮。她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想象自己是在跳舞。朱恩?斯塔要求放首曲子,讓她能跟著跳踢踏舞,孩子媽又投了枚硬幣,點了首快曲風的。朱恩?塔斯走進舞池,跳起踢踏舞來,是她常跳的那一支。
“真可愛啊。”瑞德?薩米的老婆倚在櫃檯上說,“你願意做我的小女兒嗎?”
“不,我一點兒也不願意,”朱恩?斯塔說,“給我一百萬,我也不要住在這麼個鬼地方。”
“真可愛啊。”那個女人又說了一遍,客氣地撇了撇嘴角。
“你還真不害臊。”老太太噓道。
瑞德?薩米走進來,讓他老婆別在櫃檯上磨蹭,快去弄菜。他的卡其布褲子剛好拉到胯骨,上身穿件襯衫,肚子懸在中間,像袋飯食一樣左右搖晃。他走過來挨著邊上的桌子坐下了,半是嘆氣半是吆喝。“無奈啊,”他說,“無奈。”他拿一方灰手帕去擦紅臉膛上的汗珠。“這年頭都不知道該信誰,”他說,“我沒說錯吧?”
“人心不古啊。”老太太說。
“上星期來了倆傢伙,”瑞德?薩米說,“開著輛克萊斯勒,是輛舊車爛車,可還能開,那倆年輕人瞧著挺正常,說是在廠裡幹活。你知道嗎,後來我就讓他們賒賬加了油。我幹嗎要那麼做呢?”
“因為你是個好人!”老太太馬上介面。
“嗯,太太,我覺得也是。”瑞德?薩米說,老太太的話似乎讓他頗為感動。
他老婆同時端著五個盤子過來上菜,一手拿兩個,還有一個擱在手臂上,愣是沒用托盤。“上帝的這個青青世界,再也沒人能信得過了,”她說,“一個都找不出來,一個都找不出來啊。”她望著瑞德?薩米,又重複了一遍。
“你們沒讀到逃犯的訊息?那個越獄的‘格格不入’的人?”老太太問。
“他要是在這兒為非作歹,我一點兒都不奇怪,”那個女人說,“要是他知道這一帶,他肯定會來。要是他知道錢櫃裡有兩分錢,他肯定會……”
“行了,”瑞德?薩米說,“去給他們拿可口可樂。”那個女人出去端剩下的盤子了。
“好人難尋啊,”瑞德?薩米說,“日子越來越難過。我記得當年我們出門,門都不用上鎖。現在可不成了喲。”
他和老太太聊著過去的好日子。老太太說她覺得這筆賬都該算到歐洲人頭上去。她說,歐洲人那副急吼吼的樣子,讓人以為我們渾身上下都是錢。瑞德?薩米說,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不過她說得完全正確。孩子們衝到外面熾熱的陽光底下,去看亭亭如蓋的楝樹下那隻猴子。它正忙著捉身上的跳蚤,捉到後用牙細細地咬,像在品味佳餚。
吃完飯,他們頂著午後炙熱的陽光繼續上路。老太太打著盹兒,隔幾分鐘就被自己的呼嚕擾醒一下。快到圖姆斯博魯時,她又醒了,記起她年輕時候曾到過這附近一座古老的種植園。她說,屋子前面有六根白柱子,通往屋門前的那條小路兩旁種著橡樹,小路兩邊有兩座小小的木製涼亭,你和追你的人在園子裡散完步,可以坐在那裡歇會兒。她清楚地記得從哪條路那麼一拐就是這裡。她知道柏利不願浪費時間去看一幢老屋,可她越說就越忍不住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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