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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媽還想推辭，陳素芳留下東西就走，走出去幾步才招呼說回頭再來拿桶子。

今兒個送來鬱大伯家那魚也是又肥又美，老大一條，才意思意思收了塊把錢。

這一頓，桌上有三個肉菜，一個炒肉，一個紅燒魚，還有個鹹菜燉魚頭，鬱大伯孃還炒了兩個素菜，飯是紅薯乾飯，幾個小的沒上桌就流了一地口水，上桌之後吃得頭也不抬。鬱夏還是一樣斯文，她每盤都嘗了嘗，誇大伯孃手藝好，菜燒得噴噴香。

嘴甜的人總是討人喜歡，她大伯孃聽了就樂呵：&ldo;喜歡就好，喜歡就多吃點，也是難得這麼豐盛。&rdo;

老太太挑著最嫩的魚肚皮給鬱夏夾了一筷子：&ldo;吃，吃飽了再說，今兒個這算啥?等高考成績出來，我們夏夏真考上好大學，咱們整一桌更豐盛的。&rdo;

老爺子聽著吹了吹鬍子：&ldo;整一桌不夠，要辦席，咱們大隊還沒出過大學生，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rdo;

他倆說啥鬱大伯都點頭，辦席好啊，考上了是該辦!至於大伯孃，雖然說鬱夏不是她閨女，那也是侄女，侄女有大出息，家裡其他姑娘也跟著漲身價，血親之間總能互相借勢的。

桌上人人都高興，要說不是滋味的大抵只有鬱春，不過她很快也調整過來，心說二妹越出色越好，她是鬱夏的大姐，到時候和高家說親也有底氣。

飯桌上總不缺談資，鬱大伯還在說這兩天大隊上都在羨慕他們家，家裡人走哪兒都風光，家裡有個會讀書的真好。鬱夏不搭腔，就聽著，鬱爸嘆一口氣：&ldo;二妹出息大，我心裡也舒坦，就是我和她媽沒本事，怕拖累她……&rdo;

&ldo;什麼拖累不拖累?食堂裡頭米飯幾分錢，素菜一毛，葷菜四毛，一學期也就能吃幾十塊。報名費書本費也用不了多少，咱們公社高中一年才三塊錢。&rdo;

鬱爸瞅他哥一眼：&ldo;那可是大學，大學能和高中一樣?&rdo;

&ldo;翻十倍那也才三十。就是火車票貴點，聽說從咱們這頭去京市硬座要好幾十。&rdo;

鬱春悶頭吃了一氣，這會兒才插句嘴，說是三十六。

一桌子人朝她看來：&ldo;大妹你咋知道?&rdo;

&ldo;……&rdo;重生來的有啥不知道?可這也不能明說，鬱春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多嘴了，含糊應道，&ldo;先前在繅絲廠上班聽說的，去滬市十九，去京市三十六。國家打擊投機倒把，哪能讓你輕輕鬆鬆全國跑?衣食住行裡頭最難就是出門，鬱夏要真去首都上學，恐怕過年也回不來，去來一趟的開銷能抵一學期伙食費。&rdo;

全家上下也是唏噓，鬱媽已經提前不捨了，那考上大學了不是好幾年見不著人?

&ldo;還是別走那麼遠……&rdo;鬱媽一張嘴就捱了婆婆的筷子頭，&ldo;你閉嘴吧，啥也不懂就會耽誤你閨女的前程，夏夏要真能考上首都的大學那就去!好好念，畢業之後分配個好工作，爭取把你和她爸接上京，那才是招人羨慕的好日子。&rdo;

鬱夏點點頭：&ldo;我好好讀，也把爺和奶接上京。&rdo;

老太太笑得好不高興，她已經在心裡估算開銷了，火車票要三十六，吃飯一個月算十五，學雜費算四十，還要添置點東西，她還是保險起見準備個二百塊，後頭的再慢慢存，回頭一學期給鬱夏寄一次錢。

第6章 八零年，有點甜

農村歇得早，為了省點煤油各家早早就吃了夜飯，吃飽之後或者在屋簷下編個籮筐背簍，又或者個聚一起閒吹牛，等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