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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鐵蛋同步,他一定會堅持到最後。
他坐在大樹底下等待鐵蛋,不知不覺,一個下午就一晃而過了。
此刻是黃昏人定時。
夕陽西下,晚霞如火,映得初夏的山巔一片紅火。
在場的人們均已紛紛站起,離開。大部分都結束了定力測試,當然——這裡的結束是半途而廢。實際上測試還在延續,只不過能堅持到現在的,只有寥寥幾個人了。
鐵蛋就是其中一個。
張承軒站在垂雲峰的一塊巨石上,低頭俯瞰山下茫茫雲海。只見雲連著雲,如同一片rǔ白sè的大海,著實壯觀。幾株老樹從峭壁縫間長出,盤糾錯接,姿態古怪。夕陽將老樹的枝幹,染得一半紅,一半還是yīn影,這等雄起絕妙的奇景,張承軒還是第一次看到。
他回過頭,但見鐵蛋兀自端坐於夕陽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傻小子真倔。”
場上還剩下四名人:鐵蛋,秦玉,和兩名不知名的人。
此刻已經進入了修羅幻境的倒數第二個階段:斑駁惡境。這斑駁惡境的種種苦楚,難以用言語形容。
張承軒跳下巨石,走到離鐵蛋最近的地方。
只見這四名人忽然搖搖晃晃,全身發抖,手指不停發顫,似乎極力想擺脫這個狀態。張承軒一怔,只見司馬玄走了過來,小聲說道:“嗯,定力測試終於要結束了。這個階段是修羅幻境中,最難忍的階段。渾身奇癢難耐,每一根毫毛裡都鑽出無數爬蟲,又癢又痛,卻偏偏要保持不動的姿態。從來沒有人能夠,手指頭一動不動地堅持完這個階段。”
果然,這幾個孩子的手指頭開始動了起來,只是顫動的幅度很小,所以並沒有脫離修羅幻境。他們開始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臉上的肌肉不斷抽動,嘴角上抽,鼻孔翕張,似乎只要撓一下就能緩解這切腹之癢,偏偏卻連一下也撓不得。
“鐵蛋,你要撐住啊!”張承軒望著全身發顫的鐵蛋,為他鼓勁。
“裡面有你的朋友?”司馬玄問道:“真了不起。不過沒人能撐過這一階段的,測試馬上就要結束了。”
司馬玄不愧是個有經驗的師兄,他的預言果然成為了現實。話音剛落,一個人發自肺腑地大吼了一聲,亮出十指,往自己脖子、胸口狠狠抓去。只見他用力極重,指甲劃過的地方,留下紅sè的印痕。
“哎呀,他要入魔了!”司馬玄一驚,一個起落間已落在那人身邊,手指疾速點出,封住了那人的識海。同時,一道靈息力灌入那人的後背,那人臉sè一陣青一陣白,嘴角吐著唾沫,不停嚷嚷。片刻後,終於鎮定了下來。
張承軒咋舌不已,沒想到這修羅幻境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又過了半個時辰,秦玉終於忍不住,重重地撓了撓自己的左臉。他沒有入魔,只是已經麻癢得受不了了。他知道這是修羅幻境,但這癢痛的感覺那麼逼真那麼自然,他苦苦支撐了一個時辰,現下終於忍不住了。只撓了一下,癢痛的感覺立馬消失。身邊便走上來一個師兄,滿臉笑意,似乎在恭賀他撐到了最後一刻。
高臺上的九羽真人點了點頭,向秦玉招了招手。秦玉環視四周,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出勝利的微笑,大步朝九羽真人走去。
司馬玄在張承軒耳邊說:“這秦玉,無論是感知力還是定力,都出類拔萃,堪稱百年來資質最好的弟子。他肯定能得到掌門的垂青,rì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張承軒卻麼注意他在說什麼,怔怔地望著右邊的鐵蛋。
現在場上只有兩名弟子還盤膝而坐,一個是坐在中間那一列,另一個就是右邊的鐵蛋了。
司馬玄見張承軒望著鐵蛋的方向,便道:“如果沒猜錯,右邊的孩子便是你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