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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嗅覺異常清晰的緣故吧。
那或許是天成的少女香氣,又或者是她衣裳燻了什麼香,乃至她身上佩掛了什麼香包去‐‐可是顒琰就是下意識只覺,那是她少女的幽香。
‐‐因為這世間但凡薰香、香囊裡的香,總歸都是香料的氣息。宮裡什麼香料是他沒聞過的呢?都不覺著稀奇了。
偏她這縷幽香新鮮輕盈,帶著清透靈動的意態,清淡卻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嗅覺去。
隨著雪片子洋洋灑灑下墜而去,他的視野裡終於恢復了清澈。
他懷中的女孩兒,跟她懷中的松鼠,有著相似的神態‐‐都被嚇著了。
就連那眼睛都彷彿變成了相同的,全都是睜得圓圓的,鼓鼓的,在冬日的艷陽之中閃閃的。像是新鮮出水的東珠,活潑而鮮亮,閃爍著叫人永遠無法忘懷的華彩。
他全然忘了自己雙臂因為巨震而產生的痛楚,只忍不住含笑望住她說,&ldo;你又往哪兒跑?我也把你給逮著了&rdo;
她愣住,登時滿臉緋紅。少女的嬌羞無遮無攔地嘩啦一下子全都潑灑在他眼前,就彷彿,這冬日寒雪裡,海棠花提前盛開了一般。
這會子一眾媽媽裡才醒過神來,都擁過來惶急問,&ldo;廿格格你可有事?老天保佑,多虧十五阿哥來了……&rdo;
說著話,眾人又趕緊給顒琰請蹲安,兼迭聲求,&ldo;十五阿哥手臂可有事?快放下格格來,奴才們這就去請太醫來給十五阿哥檢視。&rdo;
顒琰溫煦而笑,向一眾媽媽裡道,&ldo;你們不必擔心,我的手臂沒事。她很輕盈,輕得就跟個松鼠差不多。&rdo;
顒琰說著仰頭看樹枝上零零星星還在飄落的雪,&ldo;我都沒感覺到我接住的是個人,我還以為是這海棠樹上的雪片子,飛了我滿懷呢!&rdo;
他輕鬆地說著話,卻還始終沒有鬆開手臂去。
廿廿驚嚇過後,這會子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還在十五阿哥懷中沒下來,這便又羞又急,慌忙地一手抱著松鼠,一手輕輕推著顒琰的心口,低聲求道,&ldo;阿哥爺,放奴才下來吧……&rdo;
顒琰也這會子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還抱著她呢,方才就是抱著她跟媽媽裡們說的話。
他也有些耳根發熱起來,卻也不知怎的,還是沒有立即就鬆開手臂去,反倒凝著她那張羞紅嬌美如早開海棠般的小臉兒,含笑道,&ldo;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嗯?&rdo;
廿廿聽罷,登時滿面羞紅,一雙點漆似的妙眸,在這白雪天地的映襯下,黑得彷彿能一直鏤刻進心底去。
&ldo;阿哥爺……奴才,奴才求您,放,放奴才下來吧。&rdo;
顒琰自己也有些臉紅起來。
從額涅薨逝之後,他早已收起自己所有的調皮。將調皮的機會都只留給十七弟去,他要當護著弟弟的兄長,更要當皇阿瑪眼前持重的兒子。
已經有十一年,他未曾在外人面前露出半點的調皮之色。更別說在一眾奴才面前了。
尤其是在有了孩子之後,他在自己的所兒裡,在點額、格格們以及孩子們面前,都是穩重的模樣。
今天,他也不知怎地,忽然有點想調皮,想逗逗懷裡這個如松鼠般靈巧可愛的小女孩兒。
‐‐也許是因為她今天這次,與從前他對她的印象截然不同了吧?
從前見她,初見時她是膽小謹慎的;後來她都是躲閃退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