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白馬千里風雪路(第1/3 頁)
西市的街上總是擁擠不堪,讓人連走動都困難,尤其是趕上了燈節,但上京沒有過燈節要戴面具的風俗,秦愚有些迷茫無措的走在人群中,撞開一個又一個人,他們都帶著面具,可秦愚卻覺得那些猴臉馬面後,都是他認識的人。
他們有的還活著,有的已經死了。
“小悠呢……”他焦灼的在那些人中間尋找無憂,可他卻一直在原地打轉,明明向前走,卻好似是周圍的人在繞著他轉圈,他好像個燈軸,在五彩斑斕的燈花中央,沒有盡頭的打轉。
身邊的人影混亂又虛無,秦愚慌張的呼喊著無憂,就像他焦急的撥開長的草,快馬奔過的石地,頭都不回的離開了垂陽,疾風灼心的步子,跨越千里萬里到精蘭塔尋她!
“小悠……”他睜開了眼,就看到月色下,無憂坐在自己眼前,她拿手託著下巴,白皙纖瘦的手腕上掛著半顆玉珠,還有三顆其他的珠子,是他沒有見過的東西。
“五郎。”她嘴角喊著淺淺的笑意,用自己的袖子給秦愚擦了額頭上的汗:“要不要吃點東西?”
秦愚慌忙的坐起來,他看著恍如夢境裡的無憂,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怪我了?”
無憂低了低眸子,又笑著抬起頭:“時間那麼寶貴,我們還是用在未來吧。”
“我帶你回苦海好不好?那裡一定沒有劍氣,傷不了你!”
無憂搖了搖頭,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道:“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北蠻嗎?那裡到底成了什麼樣子。”
說心裡話,秦愚無比的擔心北方的局勢,喀爾丹羽是個其他人摸不準心思的怪人,他究竟準備如何保住北蠻,嚴衛聽命於皇帝,如今危在旦夕的時刻,他還要守住南邊紋絲不動嗎?
龍族只有一顆龍珠可以給長城修復,可長城會塌一次,就會塌第二次。
可真的要去北蠻嗎?
“渡涯師父呢?”
“他已經圓寂了。”
秦愚遲疑了一下,又問清彌在哪,無憂說清彌在佛殿。
第二天清晨,山門下多了一輛馬車,有兩匹白馬套著車套,車子足夠大、足夠結實,足夠兩個人休息,裡面放著一張厚實的毛皮,清彌說是山下的獵戶留下的,寺廟本不會有毛皮。
“是要去北蠻嗎?”
無憂點點頭,她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清彌。
他們上了馬車,高聳寂靜的精蘭塔就慢慢朝後去了。
無憂透過視窗往後看,才發現精蘭塔這樣大,大到已經能佔著山峰中央的輪廓,大到有云霧繚繞……
“青君施主他們在哪?”
“痴情潭東邊。”秦愚駕著馬車,回答了清彌的話之後,才反應過來:“你不和我們同路?”
“看來青君施主與你們不同路。”
秦愚看了一眼無憂,道:“我不用讓他們和我冒險。”
“那貧僧也要有自己的冒險。”
無憂看著神秘的揚起嘴角的清彌,她也笑了一聲,說:“清彌師父不一樣了。”
沒有人接她的話,但臉上都洋溢著笑意。
痴情潭的東岸,有一個樹洞,青君和牧昀在那裡見到了清彌,並沒有見到秦愚和無憂的馬車。
青君問為何只有清彌自己時,清彌笑了笑,說只有有了自己的冒險,才算他們的人生修行。
“他們向北了是嗎?”青君面向北方,感受著漸漸刺骨的寒風。
牧昀滿目擔憂:“要入冬了,還要往北方去……”
入冬,更要朝北方去。
無憂在馬車裡坐不住,她坐到了秦愚旁邊,倚著車框,一直看著他。
“看我幹什麼?”秦愚笑著看向無憂,見她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倒有些覺得不是個